第七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大苗独自坐在办公室内，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的乌云，昏昏欲睡。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除了他，其余的三个人全部跟纪同去案发现场了，而他竟然仅仅因为迟到了五分钟，便没有赶上这次绝好的机会。要知道，出来工作快一年了，大苗只是在办公室里跑跑腿沏杯茶，起初他认为这只是自己是在实习期过渡的缘故，但后来逐渐发现就算转正了之后也未能真正的以警察的身份亲临一次案发现场。

    他的领导纪同的评价则是：大苗这个孩子心智不够成熟，思维不够缜密，因此需要多多观察一段时间。大苗明白，纪同是希望自己在细节上的工作能有所突破，而不是经常手忙脚乱地印错文件，或是将登记人口的名字抄错。粗心大意是大苗致命的弱点。

    原本在上周的午饭时间，纪同经不住大苗苦苦的哀求答应他下次有机会带他去案发现场的，可仅仅因为五分钟的时间，大苗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大队的车从他的面前呼啸而去。

    过时不候。大苗想起自己接到纪同电话时他说的这四个字。

    那个时候，大苗还在被窝里。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便跑出门，但北京的交通持续地处于瘫痪状态，再加上是双休日的缘故，因此尽管大苗紧赶慢赶，却还是迟到了。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哎！老纪连五分钟都不能等吗。大苗趴在桌子上郁闷地想。猛然，他回过神来，立刻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这才看上去干净了许多。走回办公室，大苗依旧半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地，竟然进入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看来方才的水还是不够冷……大苗这样想着，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阴沉的天空透出了一丝光亮，从窗户直射进来。大苗觉得眼前一片火辣辣的烫，便睁开双眼，接着看到了纪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站在门口正打算进来的同事们。

    “你小子，迟到了还在这里睡觉？”纪同见他醒了，说道。

    “您老连五分钟都不等，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大苗打了个瞌睡，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不过这回也幸好你没去。”纪同扭过头将手上的笔记本收进了抽屉里。

    “啊？”大苗打了个瞌睡，用手蹭了蹭仍旧睡意朦胧的双眼。

    “不知道谁报了一起假案，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纪同看了看随同的三位同事，他们也点了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可不是吗，大清早的，折腾人呢啊，还是周末，让不让人休息的。”

    “不过你说那老总要是真没问题，那女的能胡说八道吗？”

    “报案的是个女人，这个能肯定了，你说她跟那个高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他杀了人？”

    “好了，大家都先别说了，既然是虚惊一场，就都回家休息吧，有情况我会再打电话的。今天辛苦了。”纪同打了个手势，他们这才散去。

    “老纪，怎么搞的啊……”大苗没有马上走，他知道每当纪同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纪同面色而有些凝重地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早我给你打电话的之前，接到了一个女人的来电，说北洋经贸公司的高总杀了人，尸体就藏在公司地下存车库，让我们赶快去调查一下。”

    “……那她还说什么了？”大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难道就是报案女人所说的全部内容？

    “我现在跟你说的就是她的原话。”

    “就……没了？”大苗纳闷道。

    纪同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当时也有些半信半疑，心想会不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但那女人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声音还有些颤抖，凭我做那么多年警察的经验来看，觉得不妙，便赶到了北洋，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纪同卖了个关子，但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不就是发现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女人报的是起假案吗？难道……”

    “我们赶到了那间公司，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别说什么尸体了，连根头发都没有。至于那个高总……倒是个意外的发现。”说到这里，纪同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光亮。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有问题？”大苗问。

    纪同缓缓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大苗。

    大苗一看，顿时如同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大苗握着手中印有“高贝”二字的名片，大脑一片混沌。这是怎么回事？前两天在接触顾云维这起案件时，高贝这个名字就从邹锄的口中多次隆重登场，而现在发生的这起“案件”，之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你现在的反应，跟我起初发现他身份时是一样的。”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大苗问。

    “我也这么想过，但高总的外貌与当初邹锄所说的极为相似，而且我打电话问过邹锄，没错，高总就是他当年所说的……高贝。对于这件事情，邹锄也感到很惊讶。”

    “那……你问了他关于那个女人没有？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纪同摇了摇头：“高贝和邹锄想破脑袋也猜不出那个女人是谁。至于高贝，根本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他在公司人缘好是出了名的，而且洁身自好。”

    “这就怪了……诶，老纪，你说既然那么巧吗，咱们不如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来接触一下梅瑾？”

    “不，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顾云维的失踪与他们有关，咱们也只能是以了解情况为目的去向他们打听打听，但你说的调查，也只能是暗中进行的。

    “老纪，其实我觉得，邹锄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你记不记得很多案件就是那个最不可能下手的人往往就是始作俑者。而且现在邹锄说的一切，如果他是有目的的话，完全有可能是在误导我们，而我们的思想和行动全部根据他所说的一切在走，很容易误入歧途，所以我觉得，要适当的跟高贝和梅瑾接触一下，或者是他们的那个叫蒋雨涵的同学，这样才不会只有来自邹锄一方面的证词，你说呢？”大苗严肃地道。

    纪同笑了笑，赞许地点点头：“你小子进步看来不小。但是，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知道，邹锄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至少他说的顾，高，梅之间的恩怨是真实的，而且档案也都能查到。我现在不知道的，就是梅瑾和高贝婚后的生活状况，以及不能确定是否在那场婚礼后梅瑾和顾云维还私下有过往来。虽然凭邹锄所说的话来分析，他们后来肯定见过面，也许还会有一段纠葛。但这一切必须得到证实，如果是真的，那么梅瑾就与顾云维失踪案脱不了干系。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高贝肯定也参与其中，也就能顺带揪出那个打电话的女人？”

    “对！”纪同一拍桌子：“不过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设，这两个案子有没有联系都不能确定，但如果那个报案的女人说的是真的，也许她所指的尸体便是顾云维；又或者她只是想让高贝进入咱们的视线，总之……要是想得复杂点，她的目的不简单。”

    “嗨，咱们是不是假设太多了，再怎么想也得从头做起，从顾云维失踪案开始调查，哎！”大苗有些丧气：“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你说怎么查？”

    “刚想表扬一下你，怎么又回到以前那副丧气的模样了？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的意思是，现在先不要决定调查那个案子，也不要在潜意识里将他们想成是有关联的，既然没有线索，那不如安静地静观其变。”纪同道：“不过是我的话，我会先借着这个机会，多多接触一下高贝。至于顾云维的事情，我想抓准了机会，可以去找他了解情况，因为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来，正好可以观察高贝的反应，反正就算我不说，邹锄也会透露的。所以根本没必要假装不知道高贝与顾云维之间的联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