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蓝季秋离开 爷爷去世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那天放学后，我依然背着书包在学校门口等着蓝季秋。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我倒回学校里去他的办公室找也没找到，走遍了整个学校，才发现所有人都回家了，天色也即将黑暗。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家，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他独自离开的理由。

    ‘秋千，你终于回来了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呢！’说话的是我的同桌，方华。她估计是等累了，坐在我家门口，见我远远的走来，忙起身跑向我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疑惑的看着她问，脸上依旧是闷闷不乐的。

    ‘这个给你，是蓝老师叫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的。’方华捧着一个蓝色的盒子举起手，隔在我的面前。

    一听是蓝季秋给我的，我忙伸手接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便问道，‘他人呢?’

    ‘他走了，被几个人带走了。我听见那几个人说，是他爸爸急着要见他……‘方华还在说，可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谢谢你方华，我要回家了。’我抱着蓝色的盒子，一个人失魂般的往家里走去，心想，【他要离开，为什么不当面跟我告别?】

    方华站在我背后，直直的站着，眼神有些不解。

    到家之后，我打开了蓝色盒子，一架白色的秋千立显在我眼前。秋千上有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黑发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俊逸少年，少年温柔的看着小女孩在微笑。随后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也伴着秋千响起。那是我们曾有过的场景，我滑下了眼泪。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是有我的，不然也不会送我这个。他不跟我当面告别一定是迫不得已。想到此，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可是我还是难过他的离开，我无助的蹲下了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回想和他一起的画面，那些往事一幕幕近在眼前，我却怎么抓都抓不到。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在我打开音乐盒时掉下的一张纸条。我捡起纸条疑惑的摊开。

    ‘秋千，原谅我没有当面跟你告别，但请相信，我和你是一样难过的心情。你要答应我，不管遇上任何挫折，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微笑去面对，也好好读完书。我会在乐城，一直等你来找我。‘最后那句话一直在重复，而我被吧车的喇叭声拉回了现实，我醒了，梦也散了。可我的眼角有着泪痕，我伸手去抹了抹，我知道这一定是在做梦的时候流的。

    ‘各位旅客，我是报时小姐，现在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请各位注意安全，注意随身贵重物品。’喇叭声还在重复。

    醒来后的我，看着窗外，想起了梦里的续集。

    在我完全陷入蓝季秋离开的难过之中，房里响起了门铃声。我擦掉了眼泪起身，打开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那天蓝季秋带我去医院看爷爷那个进来问爷爷话的护士阿姨。此时的她一脸严肃。我才想起了爷爷呢，心里也突感不安。她跟我说，爷爷快不行了，她是受爷爷之托来叫我去见爷爷最后一面，一听到这个，我忙慌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爷爷已是虚弱不已。

    ‘爷爷，你怎么了?’我跑过去拉起爷爷的双手护在怀中，带着哭腔的说。

    ‘秋千，对不起!爷爷要向你坦白一些事。’爷爷把我的双手反握住，看着我说，‘其实你妈妈，在生你之前做过妓女。是爷爷的错，她为了救爷爷身体里的病而偷偷去当妓女。但是在爷爷的心里，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和孝顺的女儿。她很善良也很伟大，当初意外怀上你的时候，明知道生活艰难也要生下你，因为她觉得你是无辜的，你也有生存的权力。当她知道生下你后自己会死掉的时候，她依然选择要生下你，因为……她很爱她，愿意为你付出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说到这里爷爷流下了眼泪，而我也早已泪流满面，包括留着病房里的护士阿姨也一样。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当我提起妈妈的时候爷爷总是叹气伤感了。

    ‘你的父亲，是位上流社会的人物，如果你想要去认他就去吧，这是他送给你妈妈的唯一礼物。’爷爷挣脱开我的双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条有着圆球型吊坠的白金项链交给我。

    ‘不，我不要父亲，我只要爷爷，只要爷爷在我身边就好。’我把项链塞回爷爷手里，明确的表决我的决定。

    ‘秋千爷爷真的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爷爷离开我!’

    见我如此的恐慌，爷爷勉强的伸出他的手，疼惜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别这样，爷爷这一生有你妈这个女儿，还有你这这个孙孙女就很很满足了!'爷爷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拒绝着听，直到爷爷放在我头上的手滑落，我才恐慌的抬起头，看见爷爷紧闭的双眼，我意识到，爷爷再也不能用他温暖的手摸我的头发了。

    但是也让我面对了现实，爷爷的嘴角始终带着微笑。我大哭着抱着爷爷痛哭，哭得失去意志，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三天后，一醒来就听到争吵的声音，我按着太阳穴，隐隐约约感到头很痛，可是那争吵声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

    ‘都怪你，当初叫你别借你还借，现在人都死了，你找谁要去啊?’

    转过身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看到一位身体肥胖大概四十多岁的短卷发妇女对着一位五十来岁的清瘦男子指骂道。

    ‘谁知道他会钱没还就死去啊，而且当初借钱你不也同意吗，现在人死了你就怪我啊!’清瘦男子不甘的反驳道。

    ‘那是他说会给我们三倍利息，你说这个买卖很划算，我才同意的。你要不赞成我能答应么?'

    ‘你们是谁啊?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话一出口就把争吵的他们一时拉开。

    肥胖的妇女告诉我，那个清瘦的男子是我舅舅，而她便是我的舅妈。他们从我未出生时就搬去了城市住，这次会来是因为爷爷在两年前向他们借了钱。

    我听清楚了，他们是来讨债的。我是曾听爷爷说过一点关于舅舅和舅妈的事，可却不怎么清楚。但他们会是这样的嘴脸真的是我万万没有想象得到的。而在他们提两年前的词时，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我刚好是两年前和爷爷一起离开了我们的出生地。

    我的心突然感到极度的冷。我如实的告诉了他们，‘我没钱。’一听到我说出这三个字，他们两个又开始争吵了起来，后来我说，‘但是，我会还。’他们两个这才停了下来，拿出银行汇款条给我看，随后开始算了起来，借多少加利息又是多少，最后他们算出的总数是，八万。这八万要在我二十一岁生日之前还清，也就是给我十年的时间还，若不然，利息再加倍。而我也答应了。只是这样的舅舅和舅妈真的很让我心寒，我发誓，一定会在十年内把钱还光，然后跟他们撇清关系再也没有接触。

    之后的四天，我把家里的任何东西都当掉卖掉后，一直守在爷爷的身边，陪着安静睡着的爷爷说话。到了爷爷死后的第七天那天，我跟着爷爷、舅舅、舅妈，和一群人坐上了车，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亲眼看着爷爷被四个人送往火场。一会后爷爷已经被烧成了骨灰，装进一个灰色的骨灰盒里。本是要给舅舅这个长子抱的，但爷爷的遗嘱上写得清楚，他希望是我亲手把他的骨灰撒进大海。

    那天，我格外的坚强，没有哭。我抱着爷爷坐车去了我们的出生地，离那最近的大海。听爷爷的遗嘱上说我妈妈的骨灰也是撒在哪里。

    到了海边之后，我坐在大石头上，看着下面一波一波滚滚向我奔来的浪花，失笑。

    ‘妈妈，是你来接爷爷吗?’我对着浪花问道，想起爷爷曾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云的故事。爷爷曾跟我说，天上的云来自于海底的水，它们化雾成云在天空是为了守护他们最在乎的人。而我就是爷爷最在乎的人，也是最放心不下的。现在爷爷就和妈妈一起了，一起在天上守护着我。我想，也许，我也是幸福的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