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白还需青眼看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到猪圈里打滚去！好好的曲子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真真是折磨我们的耳朵！哟——我道是谁，这不是宜春居那个丑八怪生的混小子么？今儿个怎么不去赌场、不去酒楼，倒想起出来糟蹋这濡香河的美景了？”韵奴冷冷地站在船头，远远地冲着那男孩的方向，一点都不客气地冷嘲热讽起来。

    划船的教众都有些傻眼。难道这个奇怪的小姑娘那样急切地要接近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过来骂他么？这男孩的“歌声”虽然难听，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这样咄咄逼人呢？

    不过他们此刻已经没有机会迟疑了，因为四当家齐青早已经走了出来，像一根竹竿一样杵在离韵奴两步远的地方，只扔给船夫们干巴巴的几个字：“听韵奴姑娘的！”

    既然要听韵奴姑娘的，韵奴姑娘没有喊停，船夫们自然是不敢停的了。

    韵奴一路斥骂着，小船很快就靠近了男孩所在的河湾。

    此刻河岸边很多人都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虽然不愿靠近，却也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

    在濡香河，韵奴其人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男孩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原来他本是湘源城一个有名的赌棍之子，他父亲日日无赌不欢的，偏又手气不好，终于在有一次赌输了钱走投无路的时候，将自己的女人卖到了一个下等的院子叫宜春居的。

    这孩子原本可算得是极可怜的了，偏生他父亲在赌场，母亲在院中，他便日日在这两个地方瞎混，早已将市井之中一切刁钻奸猾的手段学了个十足十，加之生性既顽劣又精明，湘源城中如今早已是人人视之如洪水猛兽的了。

    这个谢韵奴倒也奇怪，平日里看上去极温顺可爱的一个人，偏偏在遇上这个周家小子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吵上一架。今日更是过分了，本来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的，她怎么偏要寻衅争吵一番呢？周家小子是一向粗蛮无礼的，只怕今日这事，未必可以善了呢！

    果然，那唱歌的小子很快便按捺不住了，各种不堪入耳的粗俗言语一股脑儿骂了出来，听的众人纷纷皱眉，一些文雅守礼的年轻女子更是以手掩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样情形，换了别人早已受不住了，韵奴却偏偏不肯走，甚至索性叉腰摆出一副泼妇姿态，不甘示弱地跟周家小子对骂起来。

    那周家小子虽然算是个机灵的，可到底还是比不上韵奴的伶牙俐齿，是以在舌战败北之后，他居然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随手捡起岸边的乱石朝船上扔了过来，多数都是打偏了的，敲在船舷上砰砰直响，却也有几块险险就要打在韵奴身上，饶是她一向从容沉静，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韵奴终于有了些怯意，面上却仍是死犟着不肯示弱。还是齐青看不下去，强拉了她躲进船舱，又吩咐船夫开船，这才算是终止了这一场闹剧。周家那个男孩见韵奴狼狈而去，也便不再流连，一路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躲进船舱的韵奴嫌恶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撇嘴道：“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居然跟我玩真的！扔石头就扔石头了，居然连尘土也一起扬了过来，我看他当真是欠教训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