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不知道为什么，红玉选择了趴在床上没动。

    “皇上……不能啊！”怜惜尖锐的嘶喊，让红玉蹙了蹙眉，皇上？皇上怎么来这里了，不是方琰呢？不过……能把那样温和儒雅的皇上气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放开！你这个蠢女人！”是欧阳元修气极败坏的声音“红玉是千年难遇的血煞星降世，你竟然瞒着朕这么多年不带回来，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难道不知道这朝上自从你走了以后，朕有多辛苦才维持到现在！如今红玉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去在这里推三阻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大梁国呆得时间太长了，将女娲国的祖训都忘记了！”

    “……我，我”怜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倒在床上的红玉，又看了看盛怒之下的欧阳元修“可是，可是这不一样啊！玉儿她真的是……”

    “够了！”欧阳元修厉声打断了怜惜了话“朕不需要你来教朕怎么做事，你去看看红玉怎么样了？那药虽然有效，但对红玉这种特殊体质的，不知会怎么样？”

    后面这些话欧阳元修将声音压得很低，怕是担心被人听到似的，但红玉本就全神贯注地在聆听，自然是听到了。果不其然，那酒有问题，对母亲明明知道却不加以提醒或阻止，红玉对母亲仅存的那点亲情也快要消耗尽了。可欧阳元修为什么要害她呢？莫非是担心她手里的降术或者说权力他无法掌控，想在她身上下毒，以便日后控制？那母亲会不会也被这样下了毒？

    “这药是我亲自练的，对玉儿不会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你放心吧。”怜惜淡淡地说，对自己练治的药倒是自信的很“她可能还要睡一会才会醒，玉儿外柔内刚，若把她逼急了，她会六亲不认的。皇上，等玉儿醒了，微臣先探探她的口气，您再……成吗？”

    欧阳元修一眨不眨地盯着怜惜，似乎是想确认她话里的真伪，半响，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好吧，为了女娲国的大业，朕就信你一回。可是……”

    欧阳元修不耐烦地捏了捏宽大的衣袖“你……随朕来吧。”说完，转身拂袖离去。怜惜一愣，待回过味来，风韵依存的俏脸上瞬时染上一片红霞，跟上了欧阳元修的脚步“皇上……”

    待屋里恢复了安静，红玉才缓缓睁开眼，震惊之余开始慢慢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

    首先可以断定，母亲让她回来是受了欧阳元修的嘱托，虽然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还不能确定，但欧阳元修对她绝没安什么好心是可以肯定的；其次是，欧阳元修与母亲的关系，好像有点复杂，以刚才那番对话可以听出他们绝对不是君臣这么简单的关系，若是这样，当年母亲与方琰私奔之说就值得怀疑了。难道整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大事，母亲是女娲国派去大梁国卧底的奸细？

    想到这，红玉惊出了一身冷汗。若真是这样，太后设计陷害安如月根本就是女娲国布下的圈套，等他们两两相败，女娲国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若真是这样，安如月岂不是有危险！大梁国如今刚刚平定太后之事，朝政尚不稳定，安如月又因为她来到边境，也不知情况如何，若此时女娲国进犯……

    红玉有些烦燥地站起身，停了一会儿又坐回床边，想起安如清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安如月能装疯卖傻十几年骗过精明狠毒的太后，骗过她，骗过所有人，又岂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只怕怜惜奸细的身份早就觉察，从京城追到边境只怕也是为了抓怜惜，可笑她还自作多情以为是为了她，安如清不是说了吗，她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无论是对怜惜也好，还是对安如月也好，甚至是现在的欧阳元修，她好像从来都是别人眼里的棋子。

    棋子，也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红玉狠狠咬了咬下唇，深刻地感受到四面楚歌，身陷泥潭却无人可信、无人相救的可悲，绝望是人生最大的破产，塞万提斯有一句名言：失去财产的人损失很大，失去朋友的人损失更大，失去勇气的人损失一切。她不会像项羽那样绝望地自刎乌江，她需要在绝境中找到出路，因为她想活着，好好活着。

    母亲虽然利用，但看刚才那情景对她应该还残留了一丝亲情在里面，皇上口里那个什么祖训或许可以套出来，在确保自己安全的状态下能利用的只怕都要用一用了。

    想通了一切，红玉开始计划今后要走的路，她对权力没有兴趣，可权力却能带给她一些便利。顶着圣女这个光芒四射的头衔，做起事来必然方便很多。

    自那日怜惜随欧阳元修离去，一连几日都没再出现，红玉利用这几日将女娲国的国情和现状探了一下清楚。

    女娲国是个宗教信仰极其深厚的国家，几乎达到全民信教的地步，每一代的圣女都几乎做过皇上的贵妃，除了极个别圣女愿意将一生献给圣女教没有下嫁皇上，这极个别的圣女中就包括她的母亲怜惜。女娲国地理位置偏远，拥有大量的草原和山林，以蓄牧业为主，农业为副，人口只有大梁国的一半，且男丁稀少，这大概与人民崇尚降术，以能修练降术为荣，而修练降术以女性为优，造成这里阴盛阳衰的怪异现象。这大概也是女娲国国力不强，善用诡术的原故吧。

    知道这个让红玉不得不怀疑皇上赐她那杯酒的真实用意，因为她在酒里发现了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粉，虽然之后欧阳元修没有再出现，但红玉对他不得不提高警惕。至于祖训什么的，因为没能见到怜惜，下人又不知道，目前尚不知晓。

    这期间她还接见了几个人：欧阳元修的妹妹安南公主欧阳婉，欧阳元修的二个儿子，欧阳羽，欧阳诺，大梁国荣华公主嫁得就是欧阳诺，三人对她的态度算得上是公式化的，不咸不淡，只是在离开时欧阳诺向她做了一个奇怪的眼神，还没等红玉看清楚，人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红玉蹙了蹙眉，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想借用圣女这块光环做点什么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在不知道他的意图之前，她能做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伺意而动。

    天气很好，红玉练完功，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带到御花园里的荷花湖边漫步，不得不说，圣女的地位和尊敬在这里是很高的，几乎所有的侍女看她的目光都是无比敬畏和膜拜的。

    “圣女公主？”湖边站在一锦衣华服的个人，见红玉过来，转身向她打了一声招呼“公主整日修练，想不到小王有幸能在这里能遇到圣女。”

    “诺王爷，”红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移步向前走。

    “听说圣女过两日就要和父皇还有羽弟到南边的九衡山去乞福，可惜小王要替父王接待大梁国的安王爷，不然小王也能亲眼目睹圣女的风采，那里虽然天寒，不过九衡山脚的九华温泉却是极好的，父皇每次去总会到那里泡泡澡，这次定然也会带着圣女一起去的……”欧阳诺仿佛没有看到红玉的疏离，走上前来，不急不慢地说，

    安如月到这里来了？

    红玉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胸口不受控制地痛了一下，她木着一张脸，看着欧阳诺“诺王爷若是觉得可惜，本宫可以替诺王爷求个请，让皇上带着你去，羽王爷留下来陪大梁国的客人。”

    欧阳诺笑了下，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其实每年都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圣女第一次去，肯定会很喜欢那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和大梁国完全不同，”欧阳诺微微停了下，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唉，可惜了，可惜圣女要错过月牙公主的出嫁。”

    “出嫁？”红玉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是啊，出嫁。圣女难道不知道吗？因为大梁国大军逼近，父皇为了缓解这样紧张的局势，已经向大梁国的示弱，准备和亲。这次安王爷来女娲国就是来迎亲的。”欧阳诺非常好心地替红玉解惑。

    心口一顿，瞬时传来一阵绞痛，和亲？他果然是在骗她！十指紧握，直到掌心传来一些刺痛，才惊觉十指的指尖已经深深扎进了肉里。疼痛让红玉的神质清醒了一些，她缓缓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诺“月牙公主温柔贤淑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紫玉，怜惜圣女授课的时辰到了吗？”

    紫玉是红玉新近收笼的心腹，一听红玉这么问，立刻明白其言下之意“回圣女公主，已经到了。”

    “嗯，下次别忘记提醒。”红玉说完转头对欧阳诺道“诺王爷，本宫尚有事就先行一走了。”

    “无防，”欧阳诺理解地笑了笑“圣女公主请，”

    红玉转身而去，她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却在这时听到欧阳诺状似无意地说“今年的乞福，父皇和羽弟只怕要兴奋地好几天睡不着觉吧。”

    红玉一滞，怎么听这句话也是意有所指，本想转身问个明白，想了想到底没有回头。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