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尘封往事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外公，你不要这么伤心，对身体不好。母亲去世时并没有多少痛苦，是在父亲的注视下笑着离开的。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对我说过。”看着外公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的面孔，我想他一定十分爱我的母亲。

    “都怨我啊，都怨我……当初如果我没那么坚持，你母亲就不会和你父亲私奔。她那么一个大小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躲在外面要受多少罪，吃多少苦。”外公说着说着，老泪横流。

    “这么说，您是决定原谅雅儿了？”老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吃惊的转身向后看去。

    “老爸？你怎么在这。”我已经有点目瞪口呆了。

    “你说，你都是怎么照顾雅儿的，她怎么会那么早去世？”外公激动的上前揪住父亲的衣领，厉声询问着。

    “对于雅儿的离世，我的痛不比你少，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父亲并没有挣扎，就那样立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到最后，父亲也暴怒了，不同于往日玩笑般的暴跳如雷，是十分静默的真正的生气了。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母亲都已经去世了，要是让她知道她最爱的人因为自己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你以为母亲地下有灵能安心吗？”看着我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大吵，甚至动了真气，我也火大了。

    “姐……那边可是外公。”冷泽知道我脾气一上来就不管对方是谁了，小心的拉了拉我的裙摆，示意我注意分寸。

    “额……”吼完了，我也胆弱了，这回外公估计更加生气了，说不定还会将没有教育好子女的罪名扣到老爸头上。我绞着手指不安的站在一旁等着被判刑。

    “哈哈……”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外公听到我大吼一番后居然大笑起来，笑容里面满是怀念。“你母亲当年就是这个样子，别看她平时温温吞吞什么都好说的样子，真要是惹急了她，她真是什么都不怕。”

    “真的吗？那，外公你再和我说说母亲的事吧！”我倚在外公旁边撒娇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好好好，别摇了，外公给你讲，我这把老骨头了都快给你摇散了。”外公瞄了老爸一眼倒是没再争吵，坐在我身旁给我讲起母亲小时候的趣事，舅舅和思嫣她们看到这里也悄悄地离开了。

    祖孙聊得欢，气氛显得其乐融融。老爸坐在一旁没有吱声，竖起耳朵听着那些认识母亲之前的时光，了解着已亡妻子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咳咳，小翊啊，外公讲了这么久都口渴了，你去给外公端点喝的来。”外公讲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

    看着外公和老爸之间的眼神互动，我知道两人是准备私下说事，要把我支开。我佯装不知道，起身去宴会桌拿饮料。

    待走出两人的视线后，我又折返回来趴在一角落处偷听两人的对话。当年的事情真相是什么，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姐，你趴在这里干吗？不是要去拿饮料吗？”冷泽见我鬼鬼祟祟的趴在角落处，耳朵一伸一伸的向前倾斜，有点摸不清我想干什么了。

    “嘘，给我安静，没看到我正在偷听吗？你到前边去把饮料端来，然后拿回来给我。”我将站在身旁不明所以的冷泽支走，开始了‘偷听大业’。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雅儿为什么会这么年轻就去世。”外公由刚才面对我时的温和变成了现在的冷峻。

    “那我想请问您老，雅儿原先是否有心疾？或者说你们家族是否有过这样的案例？”老爸并没有正面回答外公的问题，但就是这样一句话却让外公愣在当场。

    “你是说雅儿有心疾？”外公惊愕了。

    “当年，在你的威压下，我和韵雅选择了私奔。我们并没有选择偏远的城市而是隐匿在本地，只为躲避你远处的搜寻。也可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本地搜寻你的分布很少，这样也确保了我们的安全。”老爸说到这时，看着外公的眼神很平静。但当年的情形到底如何，那逃离中的各种意外，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是当时的我才刚刚起步，又因你的打压，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韵雅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干过重活。可自从跟了我以后，她却受了这么多苦，我想到让她回去和你认错，得到你的原谅后继续留在家里生活。可就在这个时候，雅儿却被查出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就是冷翊。当时我们都非常高兴，随着这个生命的到来，我感觉说什么我也不能和雅儿分开，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工作赚钱。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雅儿患有心疾，并不利于生育。”外公听到母亲患有心疾不利于生育后，眼神一闪。

    “原来是雅儿遗传了她母亲的心疾，当年她出生时并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再加上这么多年她一直身体健康，我以为她是幸运的。没想到……”

    “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时我的念想就动摇了，我并不希望雅儿因为生育而致使她的生命遭到威胁。如果因为孩子，我宁愿不要。”听到老爸决绝的语气，我心猛一跳。原来当年还有这方面的隐情，自己能够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多亏了母亲。

    “但是韵雅拦住了我，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和我之间的爱情结晶，是对我们爱情的见证。自己家她是回不去了，她说您一定还在生气，现在回去一定不会得到原谅，而且她想和我一起守着孩子出生来到这个世上。”老爸的面色很是柔和，陷入回忆的他现在脑海里全是母亲的面容，那个他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韵雅妊娠期间反应很大，害喜害的特别厉害，不到一个月就瘦了一大圈。我在旁边看的很是心疼，天天给她买补品学煲汤想让她变得胖一些，但她却还是那么瘦，瘦的吓人。历经了十月，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韵雅难产了，再加上她的心疾，使整个生产变得更加困难重重。我强烈要求医生让我同行，站在韵雅身旁陪伴她进行生产。医生知道了韵雅的身体状况后，同意了我的要求，还提前给我下达了危险通知。韵雅真的很坚强，途中她痛的不止昏迷了一次，却还是咬牙醒了过来。当时的心电图简直就是乱麻，上下起伏的厉害，我的心也就跟着它上下起伏，生怕一个万一，韵雅就离我而去。”说到这里，一向坚强的父亲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眼中彷徨的厉害。

    泪水在我的面颊上肆意横流，我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原来母亲对我的爱从我未出生就已开始，我的生命承载了太多的关爱。

    “不过感谢上苍，让韵雅留了下来，留在了我身边。冷翊的诞生让我们感受到了为人父母的自豪与喜悦，也更加懂得了你对韵雅的爱，所以韵雅对您的愧疚与日俱增，终也落下了心病。本来我已经决定让韵雅绝孕的，但我没想到，韵雅因为没有给我冷家留下子嗣而心怀愧疚。当我知道韵雅再次怀孕时，我真的很恐慌，我害怕，害怕韵雅因此而离开我。”老爸双手捂住脑袋，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但从他那颤抖的双手我看出，老爸在隐忍着痛哭。

    “生冷泽时，韵雅大出血，情形非常严重。可是她却在死神的怀抱里挣扎逃出，母子平安。但是身体的根本已经遭到破坏，从那后，韵雅的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只坚持了四年，她就去世了。”闷闷的声音从老爸腿间传出，沙哑的厉害。

    “雅儿，我的女儿。”外公听完老爸的叙述后，悲从中来，哭断了心肠。

    “哐当！”身后响起了托盘和玻璃掉落地上的哐当破碎声。

    我诧异的扭过身，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冷泽。“是我，是我害死母亲的，是我……”冷泽喃喃自语，情绪失控的转身跑出了会场。

    “小泽。”担心冷泽出意外，我慌忙追身而去。

    “你去照顾你外公，我去追小泽。”我们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声响，老爸和外公当然都有听到。看到冷泽跑远，老爸走到我藏身的地方将我拉住，自己追了上去。

    “跟着韵雅，我叫你一声爸，不管你愿不愿意。雅儿走前的最后心愿就是希望爸能原谅她。”这是老爸走之前对外公说的最后一句话。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