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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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秋天,夜晚的温度很低。
令梁思成没有想到的是,傍晚在探望秦义时对他随口说出的那句“思益哥患了伤风”竟然变成了现实。
仅仅是几个小时之后,梁思益饭后打开窗户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整个过程不过十五分钟,当他关上窗回到屋里的时候,阵阵喷嚏便接踵而来。
哭笑不得的梁思成当然没有将对秦义说的话告诉哥哥,无奈他只得嘱咐哥哥加点衣服在家养病,而他亲自上街去帮哥哥买药。
伤风感冒最忌讳的便是奔波劳碌,并且一拖再拖。梁思成走在华灯初上的街上,仰望着这座城市的繁华。这里与自己几年前出来打拼时的光景相比,早已大不相同。街边的周围干净许多,不再四处随意堆积这各种垃圾及贩卖摊。若不是即将迎来的奥运,想必街上会越来越脏,空气质量也会越来越差。
梁思成走着走着,走进了一条羊肠小道。里面没有马路的宽阔,并且人烟稀少。四周围充斥着卖报的叫喊声,偶尔有几个家长学生模样的人们从他身旁走过。
马家店。
梁思成抬头看了一眼路标。这路标放置得很不起眼,在他的右方有一个小小的箭头,直接指向另外一个胡同的入口。其实,刚才梁思成是可以直接从这里穿过来,径直走到马家店对面的金象药房的。
只是,他绕了个远,也准备散散心。
当梁思成看到“金象药房”四个铂金大字时,似乎稍稍地惊讶了几秒钟。头脑在放空中状态的时候,时间总是胜似流水,不知不觉地脚下就仿佛生了发条,在完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便走到了目的地。
其实,梁思成只是想散散步,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迫使他忍住了丧母的悲痛,暂时将秦义的事放在第一位。不管怎样,这件事给人感觉的离谱程度已经超过了他与哥哥所能够接受的范围,毕竟秦义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不会糊涂到因为那一点钱便谋害性命。
只是,真正令梁思成感到害怕的,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一件事情的发生总会有着某种必然的因果关系,那么假如秦义是被陷害的,那么这个人的动机和目的究竟是什么?关于现场的血手印和DNA,明显是所有人疑惑最大的线索。
一个连秦义本人,甚至跟秦义从小一起长大的梁家二兄弟都没见过的“血亲”,为何会出现在杀人案的现场?就算真的如刘队所说,即便所有人知道秦义不是凶手,凭借现有的证据再靠记者的一番添油加醋,秦义便会被网上叫嚣的“群众们”的口水淹死。
梁思成胡思乱想着踏进药房的大门,一股浓烈的西药味道扑鼻而来。他想起了村里抓药的药房,万般回忆立刻涌上心头。
记得哥哥刚结婚的第二年,他便经常找借口在外面奔波,为的只是不跟已是嫂子的温雅见面尴尬。其实,梁思成和温雅情投意合的旧事,已算是全村公开的秘密,只是憨实的梁思益认为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既然温雅肯嫁给自己,弟弟又刚巧去外打拼,便不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婚姻。
可以说那时候的梁思益,至少是善良的。若没有梁老太的“教诲”,必然不会发生那些家庭纷争,嘉桦便也不会出现,那么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可是,时间可以重来吗?
就算可以,梁思成能够管住的只能是自己。但让他后悔的恰恰是自己太沉得住气了。
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小时候就与温雅订下娃娃亲,不担心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不理会哥哥对温雅那一丝朦胧的情愫,更不管母亲那颗偏袒之心,是不是一切结局都不一样了?
可是不管怎样,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样的结果间接地导致了秦义身陷囹圄。
不,或者说,这是直接的。梁思成想到了嘉桦,也想到了小宇。
“喂,先生,你要买什么?”穿着白大褂的店员已经发现了这位小伙子已经在原地战了许久,目光呆滞。
“啊……我,给我拿一盒正柴胡饮颗粒和感冒软胶囊。”梁思成这才把思绪拉了回来。
店员熟练地从下方的透明玻璃柜拿出了两盒药,放在了柜台上。
梁思成打了个瞌睡,低下头从裤袋里掏出钱包,付了钱,心不在焉地离开了药房。
——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很不幸地,温雅和路薇没有找到他们。
到了招待所,温雅并不知道门牌号码,于是只能询问前台。招待所不同于酒店,看前台的不是漂亮小姐,而是一个年纪七旬的老头子。这老头原本哈欠连天,一见到温雅这样的乡村美女,眼睛立刻恨不得从眼眶瞪了出来,丝毫不加掩饰地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一旁的路薇恶狠狠地等着这个色老头,温雅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颜悦色地说:“大叔,我想打听两个男的,姓梁。请问他们住哪层?”
老头子一听温雅是来打听男人的,立刻面露不快:“我这儿客人的信息可不是随便透露,他们倆是你什么人啊?”
温雅尴尬地低下头,乌黑的眼珠子尴尬地转动了几下,说:“一个是我丈夫,还有一个是我小叔子……”
怎料老大爷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说说清楚哪个是你小叔子哪个是你丈夫?这个要是不说清我就放你去,回头人家说我不负责任。”说罢他翘起了二郎腿。
路薇怒视着他,张开小嘴说了一个“你”字,立即被温雅制止了。
温雅继续陪着笑说:“大叔,我不是坏人,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是我丈夫,皮肤稍微白一些穿皮鞋那个是我小叔子……哦,就是那个普通话比较标准的。”
老头子眯起了眼,露出了一副“有意思”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看马戏团的动物一般靠近了温雅:“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对你小叔子了解得比你丈夫还多?哦!对了,我上次好像见过你!”
距离一近,老头子看出来了:“上次就是你跟你那个所谓的小叔子在这楼下亲亲我我的,半天才走吧!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没上去,你走不久之后,你那个所谓的丈夫就回来了……啊……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
老头子色相毕露,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若不是因为这里是招待所而不是精神病院,恐怕任谁见到此景都会有一种想要冲上来按住他,给他来上几针镇定剂的冲动。
路薇火了,她抬起双手往台桌前一扫,桌子上的计算器,账本,登记簿等物品全部重重地摔落在地。接着,她的小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愤怒地喊:“老不死的,你信不信我报警!”
老头子愣了。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毕竟路薇只是个小丫头,老头的惊讶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转为大笑。就好像一个郁郁寡欢的老人,在看完陈佩斯小品的那种忍俊不禁。
温雅咬紧牙关,苍白的指节死死地抓住路薇的手。
“糟老头,你要脸吗?信不信我找一帮弟兄收拾你?你丫也不问问她谁的女人?”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温雅抬头一看,果然是他,梁思成。
按理说,她是怎样都不可能分辨不出梁思成的声音。但是,之所以觉得陌生,是因为那句话。平日的梁思成虽不如哥哥那般憨实,却也不至于对人如此恶语相向。他的身上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庄严,尽管出身于农村,但有着许多城里人都欠缺的一种“傲气与自信。”
如今,这样一喊,再搭配上梁思成盛怒的表情和紧握的拳头,那老头早已吓得双手颤抖,语气发虚,仿佛下一秒梁思成便会冲上来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啊我……我……对,对不起。我跟她开……开玩笑的……你看你……一小伙子,啊,那么认真干嘛……这周住宿费不算你的,行……不……”
看老头这样的反应,路薇和温雅终于在暗地里舒了口气。虽然他们知道这老头肯定不是梁思成的对手,而且楼上还有一个梁思益,任凭如何他都不会占到便宜。只是,她担心这老头有背景,有替他撑腰的人在背后,这样一来农村身份的他们就算是吃了亏去警察局都不见得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这周住宿费我不欠你,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女人,我就把你那里大卸八块喂狗你信不信?”梁思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了前台桌子上,接着照着地上的计算器狠狠踢了一脚,计算器应声散架。
老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阿成!”温雅如同受了委屈般,扑倒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梁思成刚发完火,心里好受了些,心疼地拍了拍温雅的肩。一旁的路薇笑着问:“大姐姐,这就是你丈夫吗?他对你真好。”
温雅听罢,立刻从梁思成的怀里弹开:“不,不是,不是他。”
“啊?不是他?”路薇的表情显得大跌眼镜。
“嫂子,走。”梁思成疑惑地看了路薇一眼,并没有询问什么。
也来不及询问什么。
温雅跟着梁思成走上楼梯,却忍不住问:“咱们这是去?”
“去把我哥哥叫上,换地方住。这破地方,管理人员这个素质,怎么住下去?没法住!”
“你哥哥会答应吗?”温雅看着梁思成阴郁的脸,有些害怕将此事告诉梁思益。况且如何面对梁思益她还没有想好。
梁思成忽然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温雅。
“嫂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温雅会心一笑,却听到了他的下半句:“我哥也会,他没那么小心眼,这些日子他一直很挂念你。”
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阿成,是你吗?我说你买药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啊?我这鼻涕都快止不住了……”梁思益披着大衣,穿着拖鞋从没有灯光的黑暗中“隆重登场”。
当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温雅面前时,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几分钟……
最后,梁思益低下头,说:“对不起。”与此同时,温雅口中的“对不起”几乎同时说出。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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