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叮叮当当……”眨眼的功夫，两人过了上百招，打得飞沙走石，奇快无比，看得双方将士眼睛快都跟不上趟了，百招过后，蓝凌霜气定神闲地勒马，站在自己的军队那边，淡淡地问道：“阿骨金可汗，你还不认输吗？”

    阿骨金可汗气喘吁吁地立马于己方，胸膛像个风箱一样上下起伏，根本答不上话来，他已然是惊慌失措了：蓝凌江太强！太强了！他拼尽全力的招数，在蓝凌江的手下竟然被轻轻松松地挡了过去，显然蓝凌江刚才根本就没尽全力！论阵法，自己根本比不上中原人的狡诈；拼兵力，人家用了阵法以后能变成五个打自己一个；比将领，自己这边除了十几个谷蠡王外没什么大将；较武功，自己现在又是落在下风！难道是天亡我狄夷不成？！

    见阿骨金久久喘息不定，蓝凌霜微微一笑：“怎么，可汗现在还是不想认输么？无妨！”

    她手中长枪向上一举：“进攻～！”随着长枪下划，她身旁的众人开始转换战阵，不一刻，又一个大阵形成，阿骨金此时哪里还有打的勇气，只希望自己能逃得一条Xing命再思量日后的事，可此时已经晚了，四周喊杀声一起，谁还听得到他要停战的吼声？！

    金戈交鸣声中，阿骨金控制着胯下战马不晓得该往哪里行进，似乎周围都是人，似乎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刀枪，正在他发愣的时候，一杆湛蓝的长枪“嗖”地一声，破空刺到了他的面前，他本能地反手一挡，拨开长枪，才发现蓝凌霜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只听蓝凌霜冷冷地笑道：“可汗，难道你平日就是这般发愣的不成？本将还真是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一边说，她手里的长枪一边“刷刷刷”地刺了过来，上点印堂，中戳咽喉，下挑心房，见这三枪来势汹汹，阿骨金不敢硬接，仗着过人的马术，一个翻身把自己挂到了马身右侧，紧接着大刀向上挑起，横着一劈，就要斩蓝凌霜的马头，蓝凌霜冷哼一声，长枪向下一掷，灌注了内力的枪愣是在不到两米的距离里带起了呜呜风声，只听“铛”地一声脆响，阿骨金的长刀被蓝凌霜的坚枪生生剁去了刀头，剩下的半截镶刀棍上平滑的精钢断口，就好像是一面嘲笑他的镜子，映出了他狰狞的面容。不得不说，蓝凌霜这一枪快、准、狠俱全，要知道，平日里刀头和镶刀棍的接点是由多少道工序护起来的，哪那么容易断？更别提阿骨金用的一直都是他们族里的贡品！他这把刀，就是拿到兵器谱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可就是这么一把好刀，愣是被蓝凌霜一枪戳得身首异处，成了废铁一堆！

    见他兵器已失，蓝凌霜扬起一抹冷笑，飞速挂枪取剑，只听“呛啷”一声，一道寒光闪闪的宝剑搁在了措手不及的狄夷可汗脖子上。

    蓝凌霜微笑着问道：“阿骨金可汗，还打吗？”说完，她内力向外一扩，高声喝道：“通通住手！”

    此言一出，阿骨金的手下才发现，自己的大汗竟然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掌握！蓝凌霜冷声道：“所有狄夷人，放下兵器！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

    “咣当！”

    “扑通！”

    “磅啷！”

    “呯咚！”

    ……

    一个接一个地，狄夷二百余万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刀剑，蓝凌霜接着道：“开阵！”只见周围战阵一变，一条通向北方的路在狄夷人面前打开，狄夷人呆住了：这是要放我们走吗？

    蓝凌霜继续说道：“狄夷人听了！本将念普通兵士皆为上位者役，故不愿追究，更不愿大兴杀戮，尔等可回乡与亲人团聚！但若今后本将再于战场上遇到尔等，定杀无赦！至于众谷蠡王和阿骨金可汗，就请和本将一起，到本将军中做做客，谈谈心，免得日后又有什么误会，引得双方再度刀兵相见！”

    “什么？她竟俘虏了可汗王？”在南伏边境作战的轩辕帝皇甫天感兴趣地看着手下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呵呵，这个蓝凌江果然是一代奇才呀！”

    清风奇道：“主子何出此言？若是我们过去，那可汗大军恐怕连毛都剩不下。”

    皇甫天笑道：“不知道了吧。蓝凌江此次出征，统兵不足六十万，随军粮草不足月，而狄夷大军将近三百万，粮草充沛，足够吃上半年，可你知道吗？第一仗，蓝凌霜用六十万吃了五十万，自己损失不到五十人，第二仗，哈哈，整个一个瓮中捉鳖！连狄夷可汗都被她拿到了手里！一个小小女子，本事到真是不错！”

    “女子？！”清风闻言讶然：“主子何以得知蓝凌江是女子？”

    皇甫天微微一笑：“据兰陵线报，蓝凌江今年二十二岁，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蒙面高手就是她！清风，你见过二十二岁还不长喉结的男子吗？”

    清风显然是吃了一惊，不过他也算脑子快的：“圣上果然聪颖过人，属下佩服！”

    皇甫天笑着一抬手：“起来吧，别那么多马屁。”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地图：“咱们也该让南伏有个表示了，堂堂七尺男儿，可是不能输给一个小女子啊！传令下去，三天之内，朕要看到南伏俯首称臣！”

    “遵王令！”清风领命而去，走到帐篷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问道：“陛下，既然这蓝凌江是男子，那陛下的凤求凰可还作数？”

    皇甫天大笑：“清风啊清风，你今日淤塞了不成？他是男子，朕尚要彩凤求凰，她既是女子，这凤求凰自然更是妙极！为何不作数？”

    清风沉吟了一下：“陛下，若那蓝凌江真是女子，以她女子之身，能在兰陵国稳坐朝堂，必是有过人的本事，属下现在明白圣上凤求凰的意思了。只是，这等女子必有天地为怀的心胸气度，陛下可能将她收归内庭？可愿将她收归内庭？”

    清风的话问得隐晦，皇甫天却对其中之意一清二楚，他只是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朕，总得试试。”

    轻解甲，慢脱靴，玳瑁箍上金簪松；披乌发，挂外衫，面巾不再遮面容；掬清水，浣玉颜，洗去风尘几多娇。

    蓝凌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束缚得一马平川的胸膛，苦笑了一下：虽说兰陵女子少有波涛起伏的，可总这么束着，也着实有些难受，没法子，谁让这是在军中呢？再忍忍，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扬声道：“清渠，进来侍候！”

    清渠应了一声，端了盆热水进来：“主子，可要泡泡脚？这些日子熬着，定然是乏了吧？”

    蓝凌霜微微一笑，将一双白玉雕成的双足伸进那盆热水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清渠，你为何不愿恢复铁十一的名字呢？若是当初恢复了，也不会惹得陛下不悦了。”

    清渠屏住呼吸看着蓝凌霜天仙一般的面容，良久，才缓缓跪下：“回主子，主子共有十八个铁卫，可只有一个清渠！”

    蓝凌霜凤眸中精光一闪：“哦？清渠，你可是想凌驾在十八铁卫之上吗？”

    清渠像捧什么珍宝一样捧起她的双足，缓缓擦拭着，摇了摇头：“不是，清渠从来不曾如此想过，清渠只希望，能在主子心中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特殊，则余愿足矣！”

    “呵呵……”蓝凌霜笑着看了看清渠，懒洋洋地说道：“本将军的清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

    清渠闻言却是吃了一惊，慌忙丢下手中的白帕，伏在地上叩头：“主子，属下别无他意，只是希望属下在主子眼里，不只是一个能办事的工具而已！”

    蓝凌霜敛了笑容，目光落在了微微晃动的烛火上：“清渠，我已经负了一个铁三了，别让我再负了你，那样，我会愧对父亲的托付的。”

    清渠无言，过了片刻，缓缓叩了个头：“若是让主子负了属下，那是属下的过错。所以，请主子恕罪，属下不会给主子这个机会！”

    蓝凌霜抬起凤眸看向清渠：“呵呵，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就在清渠刚要辩驳的时候，烛光“忽”地一闪，一个人撩帐走了进来：“大将军，末将……”来人怔怔地看着斜倚在榻上，没有带面巾地蓝凌霜，顿时张口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蓝凌霜见状，微微一笑：“远天，怎么了？”

    蓝远天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他的身后传出一个声音：“你这笨蛋怎么不往前走……”

    蓝凌霜眯起凤眸向后看去，不由得又是一笑：“远桥？是你吗？”

    “呃，大、大将军……”

    “都愣着干什么？进来说话。”蓝凌霜好笑地看着这两个呆立在帐门口，进也不是，退也无法的人，发话道：“再不进来，本将就判你们个藐视军令了！”直到这时，两人方才回过神来，上前见礼。

    “大、大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想、想请教大将军。”看着蓝凌霜的真容，两人连话都说不利索，清渠见状想给蓝凌霜取来面巾，却被蓝凌霜摆摆手止住了：“二位，今后你们若是立了大功，升了军衔，见到本将真容的时候多得是，难道到时候二位也是这般结巴？没的让人笑话我蓝家无人！”

    二人急忙双眼视地，收摄心神，强自镇定了下来：“大将军教训的是！我二人今后一定注意！”

    蓝凌霜见状暗暗点了点头：想当初，清渠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在盯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太失礼，这二人虽有些取巧，到也算脑筋清楚，是个可造之材。她问道：“你们究竟何事不明，竟然至于深夜闯帐？”

    蓝远天拱手道：“请大将军恕末将多嘴，今日明明是大好的形势，下官不明白，大将军为何把那帮狄夷人放走？”

    蓝远桥也拱手问道：“末将也是不解，若不趁今天这个机会杀个干净，难保他们日后不会反手再来。”

    蓝凌霜微微一笑，看向清渠：“清渠，你可是也有此问？”

    清渠摇摇头：“大将军既是如此做，必有道理。末将猜想，可是和狄夷人数有关？”

    没等蓝凌霜表态，蓝远天先不干了：“大将军，若说狄夷人多，末将到也不怕，不就是一个杀五个吗？还不够咱们兰陵五行大阵练手的呢！”

    蓝凌霜笑着摇了摇食指：“清渠说的人数，可不是今天上战场的人数。清渠，你就详细说说吧。”

    清渠双拳一抱：“末将遵命！据末将了解，我兰陵军制是闲时耕，战时兵，重青壮，重家养，所以以一千多万人口抽调个百来万军队还算轻松。狄夷则把我兰陵的军制发挥到了极致，不单是青壮，也不管家里是不是独苗，只要是男子，就必须服从可汗令上沙场！所以，同是一千多万人口，狄夷能调出三百万大军，只是这三百万大军的战力不算太高。”

    蓝远桥闻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和我们对阵的狄夷军队，是狄夷所有的男人？”

    清渠点点头：“差不多，狄夷男人除了老得爬不上马背和小得够不着马鞍的以外，都在军队里了。所以，如果今天我们杀光了狄夷的降军，狄夷十年之内就不再有可用的劳力了！”

    蓝远桥此时更是疑惑：“那杀光了岂不是好？让他们直接灭族！也省得我们在这里打来打去的，麻烦死了！”

    清渠摇摇头：“不可！其一，这三百万军队不过是因为大汗被擒，不得已放下武器，以求保全汗王Xing命，若我们真要杀他们……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壮如草原狼的狄夷人？如果他们拼死反扑，我们这六十万军队就是靠再强的大阵都未必压得住！其二，退一步讲，若是这三百万军队真的全被我们吃了，那狄夷剩下的一千来万人可还会对我们客气？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了！其三，再退一步讲，就算那剩下的一千万人不来找我们的茬，难道我们就能善了？到时候恐怕周边各国都会口诛笔伐，声讨我们所谓的残忍无道，给皇上徒增麻烦，给将军平添抄家灭门的风险！”

    蓝凌霜含笑看着清渠：“说的不错，可还有别的想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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