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见面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从律师事务所里出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有点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御城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舒服，忙扶着我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解释：“没有发烧，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律师说了那么多，有点晕了……”

    我对法律实在没有什么研究，甚至听到那些绕口的专业术语的时候还会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这是关于老爸的案情，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全程听下来，尽可能地去了解所有跟案情有关的事情。

    按照律师从老爸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老爸在公司是小主管的级别，因为手底下刚带了一批新人，那群人一共有七个，公司只打算留下五个。两个因为资质一般没有通过试用期而被开掉了的男人，设计报复了作为小主管的老爸。

    那次是公司的小聚会，去的人都是一些年轻人，留下的五个新人里面有一个是被开掉的那哥们儿的好兄弟，两人说好了只要有一个人被开掉了，剩下的那个也一定辞职。所以两人算是里应外合地在迎新聚会上摆了老爸一道。

    那天喝了一点酒，不算多，也就两小杯的红酒。老爸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是因为是主管，被人轮着敬酒，虽然只是抿一口，人数多了也就小两杯了。刚觉得有点头晕，旁边就有一个刚被转正的新人小伙子给他递烟。

    老爸也有抽烟的习惯，但多半就是为了工作的时候应酬用的，平常在家里有老妈管着根本就不敢抽烟。喝了点酒小烟瘾也有点上来了就吸了两口发现味道不对劲。再仔细看这个烟发现跟平常吸的一点都不一样，刚才酒精作祟也没有看清楚。

    抽吸大麻后1～2分钟内可出现短暂的焦虑期，出现莫名其妙而又模糊不清的焦虑和烦躁，数分钟后进入爽朗期，感到特别安定、惬意、轻松愉快，感觉一切都很美好，充满幸福感，待人接物爽朗热情，侃侃健谈，很想找人作体贴的倾述，以分享他的愉快。此后，即慢慢地转入陶醉期，恬静自得，不再想与人谈话，愿意独自沉浸在销魂状态。

    老爸就这样染上了毒瘾，想戒掉又戒不掉，不敢告诉老妈，毒瘾发作的时候，他只能去找那个给他大麻的小伙子，有的时候是花钱买，没钱了就靠求的。

    那个男人见老爸已经完全染上了毒瘾，也算是报仇了，在公司辞职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当时老爸的毒瘾已经到了一种程度，没有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力戒掉，就只能用旁门左道去买大麻。

    突然想起来老爸当时跟老妈借钱，数字还不小，说是公司一个女职员的女儿得了白血病，他作为领导就想要帮帮他们，借点钱给他们急用，会打欠条的。

    现在再想来多半也是为了花钱买大麻。

    至于被警察抓到是因为老爸当时接触的那个圈子正好成了扫毒大队的打击对象，顺杆子往上爬就把老爸和那帮卖毒买毒的一起抓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至少要坐牢半年到一年，公司已经因为这个事情开除了老爸，他也会留有案底。这些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尽量缩短有期徒刑的刑期。

    律师说，他会尽量把服刑期缩短到一年。章御城说，这个律师是律师界的神话，没有打过失败的官司，一定会成功的。

    我除了对他们说谢谢之外，不知道还可以说一些什么。

    我想见老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了章泽城的车子之后就感觉到浑身无力，大概真的是因为昨天病了一天，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人实在没精神。

    章泽城说，老妈现在的具体行踪还没有办法查到，她去看守所看过老爸两次，但是每次都是独自离开的，有一次章泽城派过去去的人还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他说，安排我明天去看守所探监，但是老妈那边应该只能等她出现了才可以联系到，现在估计是在乡下，要找起来大海捞针。

    乡下，我突然就想到了已经搬到乡下去住了一年多的奶奶。或许，老妈是搬去跟奶奶住了。

    因为奶奶一直在乡下，想要知道这些消息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外婆不一样，她太聪明，但是心脏又不好，老妈不可能过去跟外婆住，更不可能把这些消息告诉她。

    我给了章泽城乡下奶奶家的地址，希望他帮忙过去找一下。章泽城在车子上随手就打通了助理的电话，说马上派人过去找，同时从助理那里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我们家的那栋房子已经被老妈给卖掉了。

    家里所有一切值钱的东西一起卖掉了，包括那架十五岁的时候老爸送给我的钢琴，虽然我压根就没有打开过几次，但是老爸用那架钢琴给我弹过生日快乐歌，全家人都笑的格外开心。还有小庭院里的那只秋千，是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给我亲手弄的。小的时候坐在秋千上玩，总是嫌弃老妈没有力气，把我推的不够高，老爸总是能带着我荡到高高的地方。小时候觉得秋千很大，坐在上面还可以腾出好大一块地方，后来觉得秋千真小，一个屁股正好坐下，一点空隙都没有。只是以后也见不到了。

    还有承载着我们全家欢声笑语的厨房间，客厅间，卧室间。

    章御城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高兴，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没事的，我会帮你买下来的，以后你还是可以跟你父母住在这里。”

    “不用了。”我忙拒绝：“御城，你真的不要这么做，我不是跟你客气，是真的希望你不要这样做。”

    我觉得自己欠章家兄弟的人情已经太多了，即便我现在跟章御城是这样的关系，自尊心还是不容许他为我买下我的家。

    这样即便是住进去，我也会睡的不踏实。

    章御城没有办法理解我这些心思，只是觉得我想太多了，但是因为我的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章御城名下有一栋小别墅，不大，很小，复式小洋房，但是装修的很精致。章御城说，这栋房子已经买下十年了，那个时候是章父送给他们兄弟俩个的礼物。章泽城跟弟弟都很喜欢，就让人把这里给精装修了一遍，没事的时候，或者心烦的时候都会过来住。

    我是后来才听御城说，原来姚菱跟关月晴也都来住过。姚菱是因为被她的前男友找上家门的时候，来这里躲避的。而关月晴则是在这里收到了章泽城的惊喜，阳台上美丽的好像伸手就可以被抓到的星星。

    送走了章家的两兄弟之后，我洗过澡换了一身睡衣就站到了阳台上。

    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的天气好，还是因为站在这个地方看的特别清楚。这样的夜色竟然给了我难得的宁静。

    突然想起了已经前后消失了许久的关月晴和姚菱。也突然为章泽城感到累。他要找姚菱，要找关月晴，还要帮忙找我老妈，真是太不容易。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在我是在早上七点钟醒来的时候才看到的。

    读到短信内容的时候我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一切安好，勿念，勿牵挂，不要告诉其他人。姚菱，关月晴。”

    看见两人的落款，我才明白了什么，事情似乎有点说得通了。

    姚菱现在跟关月晴在一起，关月晴家里出事之后就来首尔找了我，而第二天的时候，她在酒店里见得特别的客人应该就是姚菱。

    但是两人为什么都选择了消失，而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姚菱失踪的事情是发生在关月晴父亲车祸之后，那么姚菱有为什么要失踪，她失踪在国内的这一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既然这件事情她们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那我也只能暂时隐瞒着，知道她们此刻安好，也就放心了。

    谜团总归会有被解开的一天，等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已经像听故事一般听她们叙述了。

    在我还来不及删掉短信的时候，章泽城的电话就打开了。因为刚才的短信，我在接电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虚。

    “喂，醒了吗？”

    “嗯……什么事。”

    “你妈妈找到了，在你奶奶家。”

    当我们驱车赶到乡下奶奶家的时候，发现老妈似乎是一夜憔悴了许多。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在我的心里，她从来都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似乎有永远都用不光的精力。但是看着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一样坐在奶奶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的时候，我害怕地不敢走过去跟她说话。

    许久，是她先抬起头来看我，从来没有笑的那么慈爱过：“你来了啊。”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冲过去扑倒在她的怀里，眼泪宣泄。

    “傻瓜。”她拍着我的头，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