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酒后吐真言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虽然中间有些不越快的小插曲，但也总算是过去了。老爹给这一片区的警察打了招呼，也就不怕那小混混再回来报复。另外，有了临奕的帮忙，老爹着实轻松了不少。等到凌晨时分，宵夜的客人都散去了，麦子和临奕这才落座休息。为了犒劳他们，老爹利用烤串儿的原料煮了一锅麻辣香锅，又搬来了一箱冰啤，三人围着锅子吃得不亦乐乎。

    “老爹，你从来没说过你还会煮麻辣香锅啊，深藏不露哦！”麦子拿着鸡翅一边啃一边说道，老爹朗声笑着，气氛和谐而融洽。可是，就在麦子拿起酒瓶打算用啤酒来压压嘴里的辣味时，临奕拦住了她。

    “你还是别喝了，前几天的事就忘了吗？”临奕义正言辞的说道，麦子白了他一眼，脸瞬间垮下。

    “要你管啊！”麦子一把抢过酒瓶，仰着头灌了一大口，最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劝阻无效，临奕的脸色也不好看，便闷着头径自灌着酒，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老爹一左一右看了看各怀心事的两人，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哎，小麦子，你前几天什么事儿啊？”老爹好奇的问，麦子瞪了眼临奕示意他不要多嘴，然后打着哈哈说“没什么”，试图就此敷衍过去，却没想到老爹把询问方向转到了临奕身上。

    “小奕，小麦子到底什么事儿啊？”老爹喊得很亲昵，显然已经把临奕当成了和麦子一样的“自己人”。

    “啊？”没想到老爹会问自己，临奕愣了愣，立马就接收到了麦子递来的警告目光。原本临奕想着，既然麦子不想让老爹知道，那自己就少说一句好了。但见她现在的态度，他忍不住生出了戏弄她一番的念头。

    “她啊……”临奕故意拉长了声调，瞬间提起了麦子的心以及吊起了老爹的胃口。麦子威胁的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临奕却完全视而不见，反而将嘴凑到了老爹耳边。“老爹来，我跟你说。”

    只见临奕跟老爹耳语了一番，之后便听得老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并且略带责备的对麦子说道：“小麦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听老爹这么说，麦子更坚定了临奕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恶狠狠的瞪了临奕一眼，麦子仰着头把瓶里剩下的大半瓶酒一饮而尽。临奕拧着眉头看着她，第一反应是伸手阻止，可刚抬起手臂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诚如她所说，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好啦，少喝些，一会儿醉了没人送你回去。”见麦子喝的有些猛，老爹连忙劝道。可是麦子正在气头上，哪儿听得进去？

    “三瓶威士忌都喝不倒我，这些个啤酒算什么？”麦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拍了桌子想站起来，却发现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摇晃晃的。喝晕了？麦子有些意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下已经有三四个空酒瓶了。

    “三瓶威士忌？你还真敢喝啊？你这孩子，真是的！”麦子的话把老爹吓了一跳，责备之余满是关切。这下轮到麦子糊涂了。刚才临奕不是把她喝酒的事告诉老爹了吗？怎么会……

    “好啊，你炸我。”麦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临奕身旁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而后者只是喝着酒，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如麦子所想，临奕根本就没有跟老爹说她喝酒喝到进医院的事，只不过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麦子老欺负他罢了。

    老爹无奈的摇头，想着麦子有些醉了，便以眼神示意临奕照看一下，自己则进店开了炉子熬醒酒茶。

    在这边吃烧烤的客人常有喝醉的，所以老爹店里备了不少醒酒茶，却没曾想今天会给麦子喝。这妮子一直以来都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存在于老爹的印象里，所以他从没见她喝醉过。而这醒酒茶，就属小可儿喝的最多。今日麦子喝成这样，显然是有心事啊！

    老爹心里想着，无奈了叹的口气。走到门边时听身后传来了呕吐的声音，视线稍稍一侧便看见麦子扶着路旁的行道树吐了，而临奕则候在旁边轻拍着她的背，完事儿了又递上白水漱口，体贴而周到。

    一开始老爹还在想有什么事能让麦子借酒消愁，见了这般情景，老人家心里顿时敞亮了。从未听麦子提及过感情问题，老爹可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没有人追，想必是麦子眼光高没看上。今儿见着这临奕，老爹意识到这可是认识麦子两年多来出现在她身旁的第一个异性——当然，尤川漾除外。老爹知道，在麦子心里，这尤川漾几乎都算不上异性。

    这么说来，麦子的心事会不会跟临奕有关呢？老爹兀自揣测着，心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本想端了茶回座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可是等他端着醒酒茶出来，麦子和临奕都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临奕送她回去了。

    活了快七十年了，老爹自认为自己看人还算是准的。就临奕这半天的表现来看，小伙子仗义，勤快，对麦子更是发自内心的好，所以他压根儿不担心喝醉的麦子跟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危险。

    夜深了，老爹喝了一大口醒酒茶，开始收摊准备休息。白日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如今却冷清空荡的街道上，临奕背着麦子也踏上了回家的路。夏末秋初的凌晨两点，空气里已透着些许凉意。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看去，画面唯美而和谐，却恍惚得像在梦境里。

    从老爹烧烤出来一直都没有看到出租车，临奕只能背着麦子一路走一路看。等临奕筋疲力尽了，两人总算走到了车辆稍多的主干道上。小心翼翼的把麦子放在路旁的座椅上，临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自己恢复了些体力后才拍了拍麦子的脸蛋儿。“哎，你怎么样？”

    “唔……”麦子不悦的闷哼了一声，艰难的睁眼瞥了临奕一眼，之后就又闭上了。临奕无奈的扶额，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能打到车上。无奈叹气，临奕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会喝得烂醉，他就不该喝酒了，弄得自己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虽然麦子并不重，但要一直背着走，他还真有些扛不住了。

    临奕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想着，突然看见有一辆出租车远远的开了过来。没有片刻迟疑，临奕快步冲到了路中央拦下了那辆车。可是司机师傅一开口就让他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收车了。”有些富态的出租车司机略带歉意的说道，顺手在挡风玻璃后面放上了“暂停载客”的牌子。

    “拜托你啊师傅！”临奕拦在车前一直不让。“我朋友喝醉了，你看。”临奕说着指了指路边的麦子。“您行行好，总不忍心看她露宿街头吧？现在这么晚了，估计我后面都打不到车了。”

    “这样啊……”司机犹豫了一下，总算答应顺路捎他们一程。但是麦子的家在东边的上南街，司机师傅的家却在西边，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方向。这下，司机师傅就算有心帮忙也没辙了。“对不住啊，你还是再等等吧，有些车收得晚，说不定后面就来了呢！”

    司机说完启动引擎就打算走，临奕略一迟疑，再次把车拦了下来。“您说，您是要回西边的新花园街区，对吗？”

    “对呀！”司机不明所以的点头。

    “算了，新花园就新花园吧！”临奕狠下决心，返回路边打横着抱起麦子上了车。新花园离麦子的家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但是离他家所在的苗圃街近呀！虽然中间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但总好过在这儿坐以待毙吧！

    “哎，你朋友不会吐我车上吧！”司机借着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俩人，着急忙慌的到处找着塑料袋。

    “您好好开车，放心吧她不会的！”临奕肯定的说道，生怕那司机开车分了心。比起麦子会不会吐在他车上，他更担心俩人的生命安全。

    可能是刚才已经吐过了，所以一路上麦子都特别安静，脸上的酡红色也慢慢消散了些。等到了新花园街区，临奕再次把麦子放到了背上，一步步朝苗圃街走去。

    夜，静得像一汪清水，不远处有狗吠声从住宅区里传来，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突兀。经过在出租车上的小憩，临奕的头疼也减轻了不少，背着麦子也就没刚才那么吃力了。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轻柔而规律，落在临奕耳朵里，竟全变成了安定。

    跟她在一起，他总是会觉得安心。这种感觉，是除她之外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不自觉的，临奕扬起了嘴角。就在这时，背上突然响起了人声。

    “临奕！”麦子软软的趴在临奕背上，双手箍住临奕的脖子，声音也像棉花一样软软的。

    “嗯？你醒了？”临奕柔声应着，偏着头看了看，却只看到一脸苍白，映着昏黄的路灯光还真挺瘆人的。临奕忍不住一激灵，精神陡然一振。

    “嗯。”麦子闷闷的回答，抬眼看了下周边陌生的环境，复又把眼睛闭上了，也不问临奕要带她去哪儿。之后，久久无话，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在空气里回荡。

    “临奕。”过了几分钟，麦子又唤他，声音还是那么轻，还么软，却似带着哭腔。

    “嗯？”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出现？在金耀国际遇到的是你，亮哥客栈的是你，医院能遇上你，逛个超市也能遇上你，连吃个烧烤遇到流氓还是你，你是真的无处不在吗？”麦子问得很认真，听着却有些孩子气。临奕随着她的话回顾两人之前的相遇，惊讶的发现他们之间竟已有了那么多的故事。

    “这就是缘分吧！”临奕心中感慨万千。除了归结于缘分，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是一切却又都有一个简单的解释。

    初遇，是在威尼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她的美成了他相机里的珍藏。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其实都能解释。丽江相遇，是因为他恰好也趁着休假去旅行。医院相遇，是因为他想劝正在医院陪闺蜜堕胎的桑桑回家看看。超市相遇，是因为他一直很喜欢吃的沙拉酱附近超市卖光了，之外就只有麦子去的那家超市的进口商品区有销售。而今天，也只是桑桑就在平江大学念书，他送她到学校后出来碰巧看见麦子被人骚扰。

    一切，真的就是这么巧。而这“巧”字背后，应该就是缘分吧！

    “是吗？那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麦子赞同的点了点头，箍着临奕脖子的手突然收紧了些，像是怕掉下去一般。“临奕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相信缘分的，因为它什么都没有给我。可是后来，我认识了你，你说，是缘分让我们再三遇见。可是我好害怕，害怕这缘分突然就没有了……”

    麦子的话越到后面鼻音越重，临奕停了脚步，突然感觉到后颈处落了一滴温热，转瞬便冰冷了。

    她哭了，临奕知道的，却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就在他踌躇不定时，麦子又开口了。她说：临奕，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