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见宛萱【上】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二十二章初见宛萱【上】出自*然圭舟也*

    话说晚间，那典盛景荆门外，能见来得些俏皮书生，再跟来许些街上的混混汉子，一下子，就连女人中的长舌婆类的也成一队聚齐了，瞧个个，脸都跟嘴一般歪了，眉都翘了，眼都长开了，有的瞅着图好玩，有的爱犯浑，有的乐热闹，渐渐的，典盛景的荆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闲人，皆无不是来看着这场男女吵斗。

    “啐你拉个娘的①！属狗的，会咬人啊！“耳茫气红了脸，伸手便想给宛萱一巴掌，不想猛抬头，才注意到身边已是围满了来看戏的一众闲人，此刻心中不由得一阵害怕，心下担心着：“大男子打一个小丫头，若给不解实情的人一看，定是惹来闲话的，便会以为我欺负人家小丫头呢，而且这‘典盛景’分行并不是我耳茫开的，我就只是个打杂的，幕后老板另有其人，这般闹下去，除了坏了自个名声，还怕得造成了‘典盛景’不好的影响，到时侯，我肯定是通不过‘典盛景’的审查了，这弄不好，还得被赶出‘典盛景’，再重新过起我那曾在街头胡混的日子。”

    想着，耳茫止住了手，额头沁出汗滴，神情略显慌张，宛萱知情，于是迎了上去，且拽着步伐靠近耳茫，且笑着道：“打我啊！不敢了？”宛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才纠缠他来，心内算计着：“好你这厮，竟然这么不识眼，呵呵！看我宛萱不败了你的名声！”

    宛萱还想报复一下，使了几把力向耳茫，不想，耳茫一个大男人，就真的被生生推摔在地。

    宛萱小丫头一个，未经人事，哪里知道世间险恶之说，只见现今，宛萱正拍手叫快呢。

    耳茫站起身，轻拍了拍下身灰尘，却在他低头刹那，耳茫脸上露出那意味深长的笑意。

    耳茫哭丧着脸，好个委屈的男儿，一转眼功夫，就都把刚来的，或还有些不明情况的人给搞晕了，疑问到底谁对谁错？

    见状，宛萱惊呆了，心下却不禁好奇起来：“呵！本姑娘倒要看看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耳茫继续加把火，欲使人深信他的无辜，转身看向众人这边，一边抬起袖子擦着泪，一边带着起人鸡皮疙瘩的哭腔泣道：“嗳呦！大众伙，得给我耳茫评评理啊！”

    耳茫眼前边的有些向着宛萱的人强起哄说：“评什么理，我们就撞见你欺负这小姑娘，难不成还你被欺负了不成！”

    耳茫擦干了泪，挺直身板，嗔道“我是有些不对！没错，可这小丫头她更是可恶，枉我刚才还把她当成是个好女孩，现今看来，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耳茫有扭头向了宛萱，露出鄙夷之色来，狠“啐”了一声，听着，宛萱轻‘哼’了一声，倒是很不以为然，而后耳茫再看向众人，就变成了一脸的无奈，委屈道：“这小丫头，竟然拿着一块残破的假玉圭来糊弄我，幸好我耳茫接触珍物的物品久了，自然对她这块假玉圭的真实情况了如指掌。”

    在旁边，布衣书生礼夫可全看在眼，自觉宛萱可怜，于是摆袖，上前问：“既然知道是假的，把小丫头赶出去就好了，你为何还要再欺负她？她就只是个不知事的丫头罢了！”书生说罢，前边众伙人们附和说：“对啊！对啊！”

    礼夫，煜东洲朝瑭国人，年二十有四，高高挺挺的身材，估摸着也有个七八来尺高，宽脸，弯眉显粗，丹凤眼，高鼻，厚唇，皮肤显黄，书生打扮，衣裳是石青淡墨藤云纹齐腰襦裙，布料是木棉捻就之纱。

    “这小丫头明知暗着不行，改成抢了……哼！既然要抢本当铺的珍物，幸得被我耳茫及时逮住！”耳茫信口雌黄道。

    布衣书生又站出来，一面抬袖，一面说道：“你有何证明？”然后把眼神移到宛萱身上打量了几下，向宛萱道：“姑娘莫慌，有我礼夫为你做主，只管实事实说！”

    宛萱一面掐着细腰，一面气冲冲向着耳茫指起食指，因嗔道：“这家伙，我拿着块好玉圭来，他竟不识货，还当什么这家典盛景的管事！”

    礼夫正色道：“耳茫，我看这姑娘所言并不假！”

    耳茫耸着脑袋，怒气道：“啐！你这书生，我耳茫给你几分薄面，你就火啦！啐你拉个娘的！”

    礼夫毫不改色，向耳茫靠去，嘲笑道：“呵呵！你尾巴露出来了罢！”

    耳茫趁机贴近礼夫，用肩膀凶凶撞向那弱弱身板的礼夫，撞的那刹那，耳茫靠着先前在市井偷偷摸摸的手段，右手倏忽一伸，一碰，一收，巧妙地不知道在礼夫身上放了个什么东西，而礼夫蓦然之间，失去了重心，猛摔在地。

    见状，宛萱气急，直跺脚，赶忙扶了礼夫起来。

    礼夫站起，略微拍了下后身灰尘，又挺直身板，直指耳茫道：“大众伙，看来这厮真是耐不住了！”

    旁边许些人开始耐不住，指着耳茫，啧啧议论起。

    耳茫并不着急，心下想着：“我可不能让你这臭书生坏了我耳茫的前途，看我不玩死你！呵呵！”

    耳茫翻溜着眼珠子，而后用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礼夫，一面时而笑着，一面说道：“喔！嘿嘿！什么狗屁书生！我看，你跟她不会是一伙的罢!”由不得礼夫开口，耳茫先向着众人这边，哭丧着脸，起着沙哑哭腔说：“啊呜呜呜——！大众伙，这……这书生他诬赖好人啊！肯定是跟这丫头一伙的，不然又怎么为这小丫头说话，依我耳茫看，不是快要进阶考了，瞧你打扮的是粗布寒衣书生，莫不是为赶今年的进阶考而来，我猜是路上花光了盘缠，所以就勾结这小丫头来我耳茫掌管的典盛景分行做贼。”耳茫一字一字道，到‘贼’字时，他咬得狠狠的！

    进阶考，亦称国考。系二洲二域一原各大小国家统一制定出来的选官考试制度。采取轮流举办的规则，每年一次，而今年正好轮至暮幽国担任进阶考的举办国家，入考者，有个优惠，可自行到自己喜欢的国家任职官吏。

    礼夫冷笑不理，宛萱这会，一旁悠悠站着，倒是变成了个路人，悠闲地跟着其他人一般瞧热闹，怕连她此行的目的都忘了！

    而众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刚才耳茫要打宛萱的那一幕，再加上故意推礼夫那一段，都被人看在眼里，怎会凭耳茫的一面之词，就犯糊涂了！于是明事理的人纷纷对起耳茫指手画脚，表不平指责。

    接着，耳茫且辩解，且捋起左袖子，摆出牙印伤口：“大众伙，勿恼！我看，刚才兴许你们是撞见我在跟这丫头拉扯，便都以为我在欺负这丫头！”

    礼夫抢道：“难道不是么？”

    耳茫也不去理睬他，反而一拍脑门，叫嚷“哎呀！我的玉佩哪去了！”又故意在身上摸索了两下，后看向宛萱，指去食指，嗔道：“喔！我知道了，肯定是刚才在跟你这丫头拉扯时，我想，是被你偷走了罢！快拿来！”

    “嘿你个头，你又瞎了哪只狗眼了——喔！我知道了，不，你还是很害怕坏了典盛景名声，怕被赶出来罢！”宛萱嘲笑道。

    礼夫走近，轻拍了拍宛萱肩，悠悠道：“走吧！姑娘，我们大可不必留此听这疯狗胡言。”

    说罢，宛萱和礼夫踏步离去，而众伙人，瞧见没了新鲜可看，也都要散去。

    此刻，耳茫急叫止住宛萱和礼夫的脚步，嚷着：“等等……”

    礼夫和宛萱一起回头，宛萱不耐烦问：“你怎么那么惹人厌啊！”

    耳茫不理会宛萱，头向着礼夫，奸笑道：“嘿嘿！你是心虚了吧！”

    礼夫怒了，疾步靠近耳茫，一把揪住耳茫衣襟，抿口怪笑道：“我心虚什么！”

    旁人见了他们又有戏可看，于是又围了上去。

    耳茫推开礼夫，理了理衣襟，指着旁人，笑道：“看！那些人也不信你了，不是又都围了上来！”

    宛萱掐着蛮腰，怒目圆睁，对着耳茫，因怒色道：“你信不信我们可以到官府告你诬赖罪！”

    耳茫情绪激动起，对着礼夫，大声怒道：“啐！你就说你敢不敢让我查身。”然后又走向群众这边，眼珠子时不时在游离着，接着眼睛不知对准了谁，眼睛发亮着向他前边人群内中俩身灰布衣服，头带方巾的汉子，暗暗使了个眼色，两汉子也很快明了意，竟点头不知道他们答应了什么。

    耳茫向着众人这边，高声嚷着：“大众伙！他们不敢，是不是，说明什么，就是心虚了，我的玉佩肯定是被你们偷了去。”说话间，耳茫眼睛的余光时不时看向了礼夫，他就担心礼夫不是个冲动之人，那就可不好下手了，必须得让礼夫自个主动要求查身才行。

    果然，应了耳茫的期许，礼夫确实有些按耐不住自个了，一张清秀的脸都因愤而扭曲了起来，见其，耳茫心内先偷笑了几声，手中十指握得紧了，暗暗算计着这会把握有生了几分，足有八分可成。

    耳茫脑子一转，又想了个坏主意，冲着宛萱，坏笑道：“好！小丫头，你不是不承认你偷吗？那你敢不敢……嘿嘿！”

    “敢不敢什么！”宛萱好奇地打量着耳茫。

    “那敢不敢当着大家面，脱掉衣服！以证你的清白啊！”说话间，耳茫脸色越来越狰拧，把吐出的每个字咬得狠狠的。

    宛萱一怔，竟答不出话来，而见旁边站着的许些公子哥，或是混混汉子的角色，都叫嚷着，如潮水般一卷接一卷的不休停，他们这些个男人，无非是好上了宛萱的美色，动了鬼心，漏出了本来狼子面目，尤其是耳茫使眼色给当中的那两汉子，叫得都挣红了脸，脖子，声音也变沙哑了，见他们却浑然不知呢！

    见状，宛萱细嫩雪白脸蛋‘刷’一下小脸红了。

    而礼夫气冲冲站出，咬牙切齿道:“有事冲我来！被为难人家姑娘！”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强迫你的……呵呵！看你是读书人，也该体面着来，你就无需脱自个的衣服了！”说罢，耳茫走近耳茫身，刚想伸手摸查，却被礼夫喝止住。

    礼夫没去多想耳茫的奸谋，站直身，正色道：“量你也不敢！呵呵！不过呢，我可不敢信你！要是你暗暗在我身上放了个玉佩，然后贼喊捉贼，那我岂不是被你冤死了！”

    耳茫看着礼夫，撅着嘴，奸奸点点头，又扭身向众人，因说道：“这样！好！大家帮帮忙！推荐一个能信任的人，就来给你这书生搜身。”最后耳茫看向了礼夫，眼中闪出几分戾色。

    经过众人几番商讨，终决定了由一个荆钗布裙打扮的妇人上去给礼夫查身，待耳茫见了她样，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妇人就这么上去，可当伸出带茧的手给礼夫查时，却被礼夫及时叫止住了。

    耳茫站出，笑道：“真的心虚了，不敢了吧！我看大家就把他押上官府，得好好审问审问才会实事实说！”

    只见那俩汉子带起头，胡起哄着：“送官府！送官府”跟着，旁边些人的情绪似乎被点燃了，跟起那两汉子叫喊着。

    礼夫朝耳茫自信一笑：“我礼夫说了不让她查么！你找什么急啊！不过……”这会，宛萱也跟着嘲笑道：“送你们个头！你又瞎了哪只狗眼听见礼哥哥说不查了，不对!呵呵！你是已经全瞎了如我看！”

    “呵呵！好！若在你身上还搜不出玉佩的话，我耳茫就自认倒霉，而且你这小丫头拿的那块儿玉圭，我也不去理会它是真或是假了，我就当真了去算计个好价，给你典当了去！”听明其意，耳茫面色一时有些许的灿烂，口气变得信誓旦旦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没人强迫你。既然你也耽误了我这书生那么多读书时间，这倘或真搜出来个玉佩，我礼夫也不用你带，我会亲自到官府去投案认罪，但倘或搜个不出玉佩的话，你除了给这姑娘典当个物外，我还有个要求。”礼夫悠悠道，这会，他哪里能想到在他的身上还真就被狡猾的耳茫放了一块玉佩。

    没等耳茫开口，宛萱一旁先冲出，眉欢色舞，悦色道：“对！若在这位礼哥哥身上搜不出玉佩的话，可不能就简单饶了你，怎么也得……”

    不知为何，当礼夫听到宛萱口中蹦出的‘礼哥哥’字眼，在他人眼里，一向严肃正经，不常喜于色的礼夫竟然笑了，很自然，很单纯，很由心而发出的笑，他不禁多偷看宛萱了几眼，多么活泼，多么可人，这是宛萱的笑容，却是打心里让他喜欢眼睛。

    说罢，耳茫一愣，语气稍显口吃说：“要求？什么要求？”

    “依照‘道德规’，这错误诬赖好人的人，除了要赔礼表歉外，可还得给被诬赖者磕上三十个‘响头’，如今，倘或在我身上找不出你要的玉佩，那可就得罪了，不过，我礼夫慈心，就越过这‘道德规’，去掉十，就三下，若有幸，你只须赔上当着大家面，磕三个头就罢！”

    人群中，长舌婆鱼三姑风风火火挤出来，一面左手掐着丰满腰，一面冲着耳茫尖声咧嘴道：“你个典盛景当铺小厮，是怕得歪身啦，怎么，好人么，啐！拽到头，却是成了我们众伙人的笑料。”站在人群这边看鱼三姑，目光几分泼辣，几分刻薄，皆是一视可睹。

    听毕，宛萱甚是拍手叫快，众人无不跟着脸色喜洋洋，有的心中已想上了耳茫给礼夫磕头的窘样。

    “瞧你这话说的，也为时尚早了吧！”耳茫自信笑道。

    注释：

    ①啐你拉个娘的：各国市井泼皮很常使用的口语。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