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另有疑凶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不可能，即使他没有杀郑林嵩，也不代表他没有杀沈言和高天中。”君夜快速否定叶离的话。他有些急切而牵强的话语让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叶离对于他这个表现已经不太惊讶，但柳云初和陆慕白很明显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

    “什么什么？你们已经认定了凶手是秦泰？这个秦泰又是谁？我错过什么了？”柳云初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现场到底怎么了。

    “叶离既然说秦泰不是凶手，想必有他的理由，君夜你先耐心听了再下论断。”陆慕白在一边说道，他大概猜到所谓的秦泰应该就是关在牢里的秦管家。

    “慕白师兄，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秦泰不是杀沈言和高天中的凶手。”叶离实话实说，她只是觉得凶手选在这个时候杀郑林嵩，分明就是在推翻秦泰的嫌疑。

    “听到了吗？她没有证据。那说明秦泰还是有可能是杀死沈言和高天中的凶手。我现在要去审问他，叶离，你所谓的疑点，我相信等我审问过秦泰就知道了。”君夜说完，转身径自走了。

    “君夜这是怎么了？”柳云初面露担心。

    “叶离，你随他一起去看看吧。你心思比较细腻，处事也比较稳，跟在君夜身边会好些。有关郑林嵩的尸检，我会和柳云初跟进的。”陆慕白对着叶离温言道。

    叶离点点头，快步追上了君夜。

    君夜策马赶到了衙门的牢房，叶离也马不停蹄的跟上。君夜急急进了牢房，看守的衙差因为已经知道他们的来路，所以也不敢拦着。君夜朝里走去，牢房阴暗潮湿，带着霉味。他脚步一刻未停直接在最里面找到了秦管家。此时的他被用铁链绑在架子上，衣衫破败不堪，身上可以看到裂开的深深浅浅的伤口，看样子，在柳云初他们赶过来之时，秦管家已经被严刑逼供了一番。

    而叶离刚要跟着君夜踏进牢房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衙差端着一些东西正朝一边走去。叶离一眼就看到了曼陀罗花。叶离赶紧过去，拦住衙差的去路问道“这是从秦管家那里搜来的物证？”

    衙差一看是叶离，赶紧恭敬答道“回大人，是的。本来这些东西昨晚放在大人房中的，大人吩咐我们整理好后，今天等着几位六扇门的大人来看的。没想到大人却遇了难，但这些东西还是要放回物证房的。”

    叶离看了看衙差端着的那些药材，曼陀罗花、生草乌、生川芎、当归，果然是一样都不少。可是……

    “你将这些证物都送到悦音坊交给陆大人。”叶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交代了一句，赶紧朝牢房中跑去。

    当她看到秦管家现在的样子时，想到这与当初自己的猜测吻合，这样就更确定了秦管家就是秦泰无疑了。

    “说，你为什么要杀沈言？”君夜此时单手捏住秦管家的下巴。秦管家的下巴也有伤，被他这一捏，疼的扭曲了脸。

    被君夜这么一捏，秦管家抬起了脸，双眼无神的看了看君夜，似是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君夜问的什么问题，只看他冷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他该死。”

    “你胡说。”君夜气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为什么该死？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以为你现在受这点皮肉之苦就可以了吗？你不把这一切说出来的话，折磨人的法子我有的是。”

    君夜如此阴森的语气让叶离不禁一阵心惊，这样子的君夜有些令她害怕。

    “好啊，都来啊，我既然杀了人就不怕别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他们给我陪葬我也开心，郑林嵩也死了吧，哈哈，这个狗官终于也死了。”秦管家完全没有惧意，反而一脸泰然的表情。

    叶离站在一边看着，秦管家这样的表情表示他一定知道什么，而君夜这样子逼问是一点效果都不会有的。想到这里，叶离走前一步对着君夜说道“君夜师兄，你先离开一会儿，让我和秦管家单独说几句话。他是不是凶手，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答案。”

    君夜放开手看向叶离，叶离又道“君夜师兄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看叶离如此胸有成竹，君夜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牢房。

    君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牢房里一片安静，安静到秦管家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显得特别突兀。

    叶离再走前一步与秦管家对视，她静静的望着秦管家，仿佛要从他的双眼看进他的内心。秦管家与她对视片刻，终于侧过脸去，沉声道“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杀人？我说过了，只因为他们该死。”

    “该死也该有个该死的理由不是吗？秦泰。”叶离重重的喊出最后两个字，秦泰无神的眼睛中终于闪现出惊讶之色，他重新又开始审视这个站在面前身形比较娇小的捕快。

    随后，秦泰淡淡一笑道“对，我的确是秦泰，可是那又怎么样？那两个人都是我杀的，现在是不是看起来更顺理成章了？”

    叶离微微摇头“秦泰，如果人真的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沈言和高天中？即使你是为了当初的柳家报仇，要杀的人应该是郑林嵩才是，或者他应该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你为什么刘他到现在？”

    “他们都该死，他们互相勾结，他们都该死。我杀了他们有什么不对？我这是替天行道，我这是替舒城的百姓出气。不错，我是没办法杀了那个狗官，可是有人替我杀了，哈哈，天理昭昭，终于有人帮我一起替天行道了。”秦泰冷笑着说道。

    “不。”叶离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不是凶手。你不是什么替天行道，你这是在替别人顶罪。所以在你被关的这段时间内，他依旧可以作案。秦泰，郑林嵩被人毒打过，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替天行道，而是凶手和郑林嵩有仇，他根本就是对郑林嵩恨之入骨。也许他必须要杀郑林嵩，又也许他现在杀人就是为了洗脱你的嫌疑，总之，我认定你不是凶手了。”

    “不，我是凶手，这些人都是我杀的。”秦泰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像是要去挣脱困住他的锁链，可是却徒劳无功。

    “不，你不是。”叶离说道“我问你，要配成迷药，需要曼陀罗花几钱，当归几钱，生草乌又需要几钱？”

    见秦泰没有回答，叶离又道“你不知道对不对？所以你买了太多。还有，你的红斑。因为血迹，你脖子上的红斑已经开始化开了，你根本就不是那个真正用迷药的人，你只是在替别人善后，让我们以为是你而已。”

    秦泰一时无言以对，他吃惊的看着叶离，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查到了这么多。

    “哈哈……”秦泰突然惨然大笑起来“大人，我且问你，是人命重要，还是真相重要？”

    “在我看来，人命不能作为犯案的理由，真相更是给死者生者的公道。”叶离面色坚毅说道。

    “可若是杀人的是身不由己呢，被杀的是十恶不赦呢？大人也还是这么认为？”秦泰停止了笑，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直直的盯着叶离。

    叶离顿了一下，回道“身不由己也不能作为杀人的保护伞，即使别人再十恶不赦，我们都没有剥夺他生的权利。他所犯下的罪，自然会有法理来惩罚。”

    “法理？哈哈……”秦泰又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法理？法理之下死了多少冤枉的人，法理又能救多少贫苦百姓？法理向来只为权贵准备的，像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哪里来的法理？我敢问大人，你就从来没有见到过法理所没有做到的事吗？你难道就没看到过在法理之下枉死的人吗？”

    秦泰一连串的问题让叶离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枉死之人？她当然见到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枉死之人，她今日或许不会成为一个捕快。她成为捕快的目的就是寻得真相。想到此，叶离又缓缓开口“秦泰，我知你定然有着怨，有着恨。但我叶离可以保证，我定然是为了追寻真相，为了还冤死之人一个公道才会来到这里。秦泰，我希望你信我，如果如你所说，当初柳家是被冤枉灭门，那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还柳家一个公道。秦泰，如果世人都如你所想，有仇都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报仇，那这个国家会乱成什么样子？你杀了一个人，他的子女家人也视你为仇人，然后再来找你报仇吗？法治就是维护一个国家的秩序，让犯错者受到惩罚，让受害者可以得到公道。我不能保证每个当官执法的人都会公平公正，可是至少我会做到，我身边的那几个执法的朋友也会做到。这一点，秦泰，你信我，也信六扇门的三位神捕。”叶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秦泰怔怔的看着她，有一刻他信了这个个头不大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子。可是下一刻，他还是不信了。他凄然一笑，摇着头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世上让我不信的事情太多了。我宁愿用我自己的方法来为柳家讨回公道。大人，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既然不肯相信我杀了人，可照样也没有找出凶手证明我没有杀人，不是吗？沈言是怎么死的？高天中又是怎么死的？等你解开了这些再来说我不是凶手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