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紧迫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之前兴致冲冲而来，但此时却让张扬心头无比的沉重，尤其是刚才师傅泪流满面、呆呆地凝望远方时的情景，使张扬觉得心里堵得慌。师傅的遗憾，他读懂了。此时此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位几乎站在炼器巅峰的强者，忽然面对一样他无法理解，无法做出任何解释的东西时的悲哀。

    “不！”张扬慌了，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在他心里，犹如巨人般的身影会折腰。“师傅会不知道？怎么可能！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一刻，张扬突然明白了，一位炼器者追求的是什么。掌握！

    如果掌握不了，如何做到心中所想！如果掌握不了，如何体现它的价值？“不对，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明白，漏了什么，才导致师傅作出了错误的估计！对，一定是这样！”想到这，张扬不由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正要开口。

    但师傅的目光阻止了他，似乎明白了他此时的想法，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娃啊，凡事不可强求，这天地何其之大，又有多少我们所未知的东西存在，要有迎难而上之心，切莫有死钻牛角之意！”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张扬顿时清醒过来，额头的汗唰地流了下来，竟感觉一阵恍惚。“师傅说的对啊，自己好像是钻了牛角尖，好险！没错，修士也是人，人总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很正常啊！”

    “师傅，我应该怎么做？”张扬重新找到了自我，问道。

    孙尚南看张扬恢复了正常，不由点了点头道：“先莫急，现在这块灰金实在太小，用来试验还不够，多提炼一些，再定。至于炼成什么，嗯！看其外观似金，就炼一把飞剑吧！”

    一听炼成飞剑，张扬不由咧嘴笑了起来，自己不正缺一把飞剑吗！“好的，师傅！”张扬大声答应道。

    这时张扬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师傅，为什么咱们炼器殿把炼器放到山肚子里？还有这么大的山洞是怎么挖出来的？”

    听张扬这一问，孙尚南乐了，不由得意道：“娃啊，你可是挠到为师的痒处了！我告诉你啊，这里可不是我们挖出来的，这是现成的。”说到这儿，孙尚南瞅了瞅张扬，看张扬欲言又止的窘迫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你可知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张扬有点发愣，心道：“不是我问你吗，怎么又成了你问我了！”连忙说道：“不知道！”接着，充满期待地望着师傅。

    孙尚南笑道：“这里曾经是一座矿脉，被挖空了！所以就留下了这些山洞，当时，我们只是弄了些符阵加固了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外面的宫殿、楼阁、庭院都是后建的。尽管如此，也省了不少事。当时老许头还跟我抢呢！哈哈哈哈！”可能是想起跟许重抢地盘的事，孙尚南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扬这才弄明白，“敢情这儿是一矿脉啊，不对，这么大的山洞，这得是多大的矿脉，得挖出多少矿石啊！”这时，张不由得想起乌铁矿脉，忙问道：“师傅，这得多少矿石啊，怎么就能挖空了呢？”

    孙商南止住笑声，认真地看着张扬道：“你可知这修真界什么最缺？矿石啊！这干什么不需要矿石？尤其是现在，你看看，这些战修的这些装备，还有武器、符，甚至还有大型的、超大型的战略装备！这些，那个不需要矿石来炼制！娃啊，你可不知道，现在对矿脉的争夺是愈演愈烈，有多少门派、势力都是因为争夺矿脉而被灭掉。幸存的又有哪个不是凭借强悍的实力在维持！没有实力，什么也做不了！我看啊，就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嘿嘿！这修真，走的就是一条掠夺的道路，现在是自己跟自己争。等到时候，就要跟妖魔争了。到头来，没东西可争了，还修个屁的真，求个屁的道！”

    “说起这些，我倒是想起来了。往后，你也不能太沉迷于炼器，这自身的实力也马虎不得！现在有宗门撑着，有人保护，但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这世道这么乱，没有点自保的能力可是行不通的，这点要切记，明白吗？”孙尚南说着说着又严肃起来，盯着张扬。

    “明白了！”张扬本就听得发呆，见师傅又扯到自己身上，连忙答应。

    孙尚南瞅着张扬，半天没说话，像是又陷入了沉思。张扬心里惴惴不安，不知师傅又要干什么！

    过了良久，孙尚南开口说道：“嗯！灵识，是个好东西！”说完，双眼中精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张扬一瞅，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傅这说了半截子，又停下了。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啊？”

    又过了半晌，孙尚南接着道：“古往今来，依靠灵识不战而曲人之兵的例子，尽管不多，但还是有。灵识强大，往往可提前预知一些危险，从而让自己处于更为安全、有利的境地。但，凡事有利亦有弊，有些事情就怕是躲也躲不过。比如，突然间近距离接触，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单纯依靠灵识的修士，最薄弱的环节就是，防守！”

    “不过，我观你修炼过一种拳法。虽然看起来威力一般，也许是修炼时日尚浅，还未发挥出其潜在的威能。但是对炼体，似乎颇为有效！若能坚持不懈，旷日持久之下，将身体炼得坚韧似钢、柔若无骨，倒也弥补了些许防守上的不足。再说说我给你的空灵剑诀！”

    张扬耳朵竖得直直地，极为认真地听师傅的话语，生恐漏掉一句半句，张扬算是明白了。“乖乖，师傅这是在教自己保命之法啊！”

    “这空灵剑诀，虽是一部四品剑诀，但回想当初创立这部剑诀之人，也堪称是位传奇人物啊！他的情况似乎跟你有点相似，好像也是身无半分灵力。唉！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事情，现在都已不为人所知了。但这套剑诀，你必当认真修习，若是有朝一日，悟得空灵之境，这倒也是一种不错的自保手段！”

    …

    回到洞府的炼器室，张扬还晕晕乎乎地，今天这师徒俩可是说了不少事情。张扬的脑子有点乱，好像需要做的事情是越来越多。

    “是得好好想一想了！师傅说得没错，不能光琢磨着炼器，自身实力也很重要，照这么下去，这搞不好万一哪天真的打起来，打不过，总得能跑得了吧！”紧迫感！强烈的紧迫感接踵而来，几乎压得张扬喘不过气来。

    一直以来，张扬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而动，从来都没有太多的顾虑。什么前因后果，什么深谋远虑！这都跟他几乎挨不上边，他没有考虑过那么多。但是，现在！似乎不同了，他开始考虑了，也不得不考虑了，开始谋划今后的生活该怎样继续！这可不是为别人，这是为自己今后的安全而考虑！

    财富！就算再多也都是浮云，只有命，才是最宝贵的！

    跟别人去干仗！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在脑海中，他也不只一次地幻想，跟别人打架的过程。但是，这也只能干想，长这么大，他也从来没有跟别人打过一次架。但是，打架的场景他并不是没见过，也只是见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他们去买乌铁矿石，路上遭遇流匪的那次。不过，那可是群殴，不是单挑！让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危险，只感觉到兴奋，感觉到人多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

    危险！这个词好像第一次出现在心头，张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跟这两个字联系上。他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浑身的汗毛也处于随时炸开的状态。

    神念中，李煜和顾鹏依然安静的坐在蒲团上，他们在修炼！没事？

    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

    夜色中，暮霭沉沉，四周寂静无声，一切似乎跟往日相比，并没任何不同。

    “没危险吗？”张扬此时跟即将要受惊的兔子一样，竖着长长的两只耳朵，提起两只前爪，直立在地上，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随时准备窜入窝中。

    过了半晌，的确没什么事！

    “靠，哥这是自己被自己吓得！”张扬放松下来。“你不知道，自己吓自己，也会吓死人啊？”张扬自嘲地嘀咕。

    光阴似箭，时间过得真快！当一切事情都变得很有规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时，才会发现，时光真的如流水一样，一去不返！

    …

    一个月的时间，在漫长的修炼旅途中，似乎只是其中的一滴水珠，微弱地甚至无法震荡出一丝涟漪。

    师傅来过几次，交给他了炼制好的乌铁器坯。这些四四方方的器坯，个个乌亮光滑，都是按照张扬要求的尺寸炼制成的。

    炼制五行符，这不是宗门给张扬下达的任务，是他自己要求做的。对此，他只是想做，他想为他们去做，想为宗门去做这件事情。他喜欢看到人们脸上的微笑，喜欢灵田在五行精气滋润下的可喜的变化。

    自己答应掌门的五块五品灵田，张扬不会忘记，他已经做到了。五块灵田已经全部达到五品，里面种的灵谷、灵药、灵草达到了六品，宗门高层们为此曾秘密地醉生梦死、一个个抱着头痛苦流涕。

    灰金，经过张扬不断地提炼乌铁矿石，现已积攒了很大一堆。今天是炼制飞剑的日子，师傅也赶了过来。

    对于这次炼剑，师徒俩做了很多准备。这段时间，他们对灰金做了一些试验。四品飞剑重击到上面，灰金表面竟随着重击微微地凹陷，震荡出一圈暗暗的光波纹，随即恢复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另外，对于火焰温度，似乎其极限跟它选择藏匿其中的乌铁一样，不能超过极限，一旦超过，边缘就开始气化。

    乌戌鼎内四品中阶的青虚焰紧紧包裹着一团灰雾，马上要开始的是灵塑！旁边，孙尚南双眼紧盯着影蜃湮光，仔细地观察着灰金的变化。

    这是与其他金系材料有所不同，它炼化后呈雾态，不像其他材料都呈液态，能否灵塑成功？

    青虚焰中的灰雾，缓缓地改变着形状，在虚无的重锤不断锻打下，一口剑的形状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张扬第一次用神料炼制。他心里非常激动，尽管之前提炼乌铁时，用提炼后的乌铁，学习炼制飞剑，准备得非常充分。但，此时，他依然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分心。

    终于，一口灰色散发着青焰的飞剑漂浮在乌戌鼎中。看来，灵塑成功了！紧接着，灵淬！成功！

    张扬看着捧在手中的飞剑剑坯，喜不自禁，张着嘴不停地傻笑。孙尚南在一旁微笑着点头，看着这口剑坯，不由感慨道：“这剑坯，剑刃锋利无比，却寒意自敛，剑身光华隐而不散，外观朴实无华，果然不是凡品啊！”

    至于灵篆，孙尚南据之前种种现象分析，既然此物是乌铁内蕴藏，想必是借乌铁之金气来蕴养己身。那么庚金阵则正好投其所好。庚金之气的锋、坚、锐为天地间金气之最，是蕴养飞剑最好的选择。另外其受重击后的特异表现，则为刚中有柔，卸力！但不伤及本身，这点，极为难得。所以最终，符阵的篆刻，跟冷月内的四种符阵相同。符篆则为神韵、迅疾、锋锐、柔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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