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里还有牵挂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大文学 .)    桑芷望着有些萧瑟的庭院，也忍不住替她难过起来，庭院里白色的椅子凳子都有些年代了，她仿佛能看到冬日的下午，凝絮一边喝蜜糖牛奶茶，一边抚着还在肚子里的洛阳，而洛渊和洛水镜在一旁不客气地互损，直把凝絮逗笑，画面温馨怡然，但这些画面只能永远消弭在时光里。

    她匆匆忙忙洗过手，就到厨房里帮忙，但里面的厨师就有两个，她根本插不上手，茶太太一步都不敢离开她，怕她随时有什么需要找不到人怎么办，这个最有可能成为未来洛家女主人的女孩子她一定要保护得好好的。

    桑芷见角落里一个透明盖的煲子不住沸腾，她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个好像煲了很久，没关系吗？”

    茶太太来不及献宝，把盖子打开让她看：“这是血燕，要炖久一点才好，这是太太以前最拿手的菜式。”

    桑芷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血燕，水中漂浮着条条血丝状物，有点让人惊心：“原来这就是堪比黄金的补品，还真没见过。”

    茶太太更加引诱地道：“只要小姐喜欢，天天当饭吃都可以。”

    桑芷脸色古怪地望着她：“那会很不健康的，而且健康人也不需要经常吃补品。”

    茶太太知道她也是一位医生，吃东西一定更讲究，心里嘀咕这顿晚饭会不会不合她胃口，连忙问道：“那……小姐平时都吃着什么？”

    “粗茶淡饭咯，一样很健康啊。”

    “啊？”

    结果晚餐桌上摆了一个让桑芷看了就觉得饱的丰盛晚餐，暖柔柔的灯光，映照幸福的时刻，圆餐桌上的洛阳被围在中间，桑芷不断夹菜给他，茶太太看得泪眼朦胧。少爷许久没有露出那般温柔的眼神，小少爷也不再冷冷漠漠的样子，这个家因桑芷的存在变得像一个家了。

    饭后，茶太太上了甜品，洛渊忽然问洛阳：“这次考试怎么样？”

    洛阳本来望着桑芷不断把自己碗里的血燕分给他，心里很有被宠爱的感觉，但被他这么一问，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漠漠地答道：“还不是一样。”

    洛渊脸色阴沉下来，桑芷马上装着好奇地问：“那到底是怎样？是不是拿第一啊？”

    “嗯！”洛阳毫无激情地点头，一点都不像得第一的模样。

    “哇……这么厉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拿过第一。”桑芷真心地道，夸他是真的，至于成绩她其实是不记得。

    “真的？”洛阳看她替他高兴的样子，心中从未有过的满足。

    洛渊的话却想当头淋下一盆冷水：“这有什么厉害的，生为我的儿子，就应该是最优秀的，科技比赛快到了，你可别偷懒。”

    洛阳重重搁下了碗：“我饱了！”然后闷着头走上楼去，轰地一声关上门。桑芷闭上嘴不敢作声，茶太太收拾了碗回厨房，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洛渊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充满了疲惫：“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严厉了？”

    桑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得恬淡如清水。

    洛渊浅浅叹了口气，吐出多年都无人知晓的心声：“我只是不像他被别人笑话是个没有母亲管教的孩子。”他以前就深深体会到这种痛苦。

    “我还是去看看阳阳。”

    洛渊望着她的背影，子夜般的瞳眸深藏落寞，他知道桑芷从不会质疑他的话，但这种温驯只会让他们的距离更远，他更加没办法了解她心里的想法。他很清楚她替代不了凝絮的位置，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当初在海上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一条巨鲸的背上奄奄一息，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并非凡俗，他猜想是凝絮在天有灵，让这个女孩子在他手上重生，弥补他缺憾的人生。

    桑芷走到洛阳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应答。

    “阳阳，是我……”

    还是死寂。

    “看来是睡着了，嗯……那我只好回去了……”她故意把声音调高，转身背对门。

    过了不久，房门旋开了，探出小小的脑袋：“我没睡着……”

    望着洛阳惹人疼的可爱模样，桑芷双眸亮得宛如星星：“那我可以进来吗？”洛阳还是心情不爽地转身不答话，继续回书桌上看书，她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不都应该在玩吗，喜欢念书的才叫不正常吧。洛阳虽然眼望那本书，但心思肯定不在上面。

    桑芷见他的房间其实有很多玩具，不过都堆在角落里，感觉被主人狠心遗弃，她还发现几本童话书被压在透明的箱底。

    “哇……阳阳，你这么小就看完一整套的哈利波特啦？”桑芷十分惊奇。

    洛阳的眼睛终于从枯燥的课本移到她的脸上，心里也变得没那么抵触：“对啊，你也会看？”

    “我也有看啊，邓布利多校长真的是思内卜杀的吗？”她确实有看，在船上没别的事干，他们这些年轻人只能了。

    “不是，是马尔福杀的。”洛阳似乎找到个志同道合的人，可以聊课本意外的话题。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终于流露出一丝属于小孩子的童真，他们聊了很久，很多关于魔法世界的问题。

    洛阳忍不住说出很天真的愿望：“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魔法就好了。”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哦。”她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说不定哪一天你就遇到个魔法师，他会帮你实现愿望。”

    洛阳觉得她越说越离谱，连小孩子都不相信：“你说的不过是哄小孩的话。”

    桑芷定了一会，很无趣地道：“唉……看来要骗你可真难，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哦，有空我再来看你。”

    洛阳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依依不舍地目送她出门，这个世界就像只剩他一个人那么孤独，他豪不起劲地再看他的课本。忽然，他的脸惊讶极了，即刻望着桑芷的背影。

    桌子上竟然放的并不是课本，而是一本原文版的《哈利波特》。

    月亮昏晕，星光追逐路人的影子。

    萨林房车停在路边，面前是一条步行情人借，两旁的法国梧桐静静伫立，仿佛在听风的呼吸。车里，桑芷正要解下安全带，洛渊却忽然按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有不一般的魔力：“你根本不必住在宿舍，我家有许多房间，你甚至可以睡水镜的房间。”

    “多谢师兄的好意，我还是喜欢住在宿舍。”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无措。

    洛渊的微笑告诉她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所以不勉强，非常有风度地替她打开车门，扶着她肩膀下来，夜风清冷，他却替她挡住所有的冷风，他们就像世间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这条被祝福的情人路上。

    谁说风儿无情，现在不正把桑芷的头发和气息若有似无地吹到洛渊身上，不断提醒他们其实靠得很近，是天定的良缘。

    “桑芷，昨天酒会上的问题你考虑得如何？”洛渊动情地道。

    “什么问题？”桑芷只记得酒会发生了很多事，确实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洛渊伸出手指拨开她遮掩侧脸长发，那样才能看清她的表情：“订婚的事。”

    “哦……”桑芷的脸仿佛被血色蔷薇所映照，耳边也似乎有个声音不断鼓动她，眼前这个既优秀又懂浪漫的情人无处可寻，有什么理由会拒绝呢，但另一个声音又在不断提醒她已经印在心底深处的情愫，是否说忘就能忘怀。

    “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什么牵挂？”

    “不愧是师兄，什么都瞒不过你。”

    洛渊这个聪明，又是个有经历的人，怎么不晓得桑芷犹豫的理由，尤其在酒会上看见那个恶狠执着的男人，桑芷会因为他主动躲在自己的怀抱，更加笃定他们的过去并不简单。

    “我也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经历过一些事，重要的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人生不再留遗憾。”

    这些道理她怎么不明白，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已，就像现在这样，她一句话不说，既不愿意面对自己，也不愿意问答洛渊的问题。

    “我知道谁都羡慕青梅竹马的爱情，但是现实又有几个能修成正果呢？”洛渊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想起他自己，想起他妹妹，想起这个被诅咒的洛家。

    洛渊的话也惹起她的伤怀，漫漫道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医院宿舍门口，洛渊忽然从背后搂着她，吓得她捏紧掌心，但洛渊只是戏弄性地在她额侧浅浅一吻，笑说：“别紧张，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个守旧的小女孩吗？我不会乱来的，只想抱你一下。”

    桑芷很感激他这么尊重她，也从不强迫她，这种莫大的自由只有洛渊才能给她，要说一点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把手举到她面前，亮出一条白玉项链，这是真正的白玉兰。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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