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二十二章

    由于东的身份比较特殊，整个葬礼、火化到饭店全过程都没有参加，娜娜只想马上结束这一切给自己单独沉淀和消化的时间，硬撑面对各位前来参加的客人，甚至连司仪在前面说的礼节性台词“感谢各位来宾前来参加萧先生葬礼，代表萧先生亲属向在座各位送上深深感激之情”都让她内心燃起厌烦情绪。

    感叹自己不成熟，同样沉浸在悲痛之情里姑姑还应付着那些宾客，听着令人不悦话语。

    “诶呀，这真是天灾人祸，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幸亏孩子已经成年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是不是医疗事故啊，现在这些医生都不上心，你们得告他们啊！”

    “娜娜这孩子挺好的，怎么就这么不顺！是不是犯点什么说道？我认识个挺厉害的师傅，给瞧瞧吧！”

    “有啥事吱声，能帮的我们家肯定帮！”

    诸如此类的臆想和揣测，冠冕堂皇虚伪字眼，将一直不问世事的她即将逼上临界点，姑姑安慰她。

    “娜娜，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特别还是现在这种情况姑姑也无奈，但是你需要长大，成熟，以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很多事情我们想替你去做，但是替不了。”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行吗？”

    这个世界上有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声音，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她而言就像是舞台布景，从耳朵里穿过不留下一丝一毫。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别人留下怎样想法，也不在意，那些人从没在她眼中，如何评价都没有关系。

    不知不觉中走到家门口，10多年的路深深印刻在脑中，脚自然而然往回走。

    不，这么说或许不对，是属于她房子的门口。何为家，没有人的房子里如何能称之为家，孤零零一个空屋子，由冷冰冰砖块一个一个垒搭而成就能叫家吗？

    那个曾经热闹非凡，有奶奶、妈妈、爸爸和她，一家人过得清贫却温馨，过生日煮两个鸡蛋一起唱生日歌，何等幸福的家已经不在。或许早就不在，从奶奶和妈妈去世开始，只是一直欺骗自己逃避不去想。如今，在这个偌大世界里仅剩她一人，连逃避都不知该如何去逃。

    打开屋门，不足20平米客厅里摆放老式笨重电视和破旧沙发，有一个人枕着枕头躺在上面，太短，从小腿部分就已经搭在沙发外面，眨动眼睛仰望着她。

    门自己关上，发出“嘭”的响声。

    “你是怎么进来的？”

    东用眼神示意茶几上的钥匙，一把跟她手中一模一样。

    “姑姑给你的？”

    “这个房子的原所有人给我的。”

    “主人？”

    原来政府打算动迁这块房产，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娜娜父亲发现自己病情，将房屋出售给自己老朋友林家兑换成现金，除了用于医药部分还可以给自己女儿留下一部分当嫁妆。这件事林家全都知道，却没有对不知情的娜娜说出半分。

    “所以说这个房子已经不属于我了是吗？”

    “对。”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是吗？”

    “不止一无所有。”

    “还欠什么？”满眼泛着泪光，无论是葬礼也好，火化也好，她都可以坚强的撑住没哭出一分，却在这个时候抑制不住心情的激愤，嘶吼着：“还欠着什么？”话语间，泪流满面。

    对，她现在无父无母，没背景没靠山没地位，就连最后栖身之所都没有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东的手舒展在她面前，那条断掉项链已经被修好就在掌心间放着。

    “房子现在的主人是我，你也是我的，你说你欠什么？”

    眼泪像泉涌一样连珠串滴落在地上，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和字眼只能大睁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你要倾尽全力的讨好我、取悦我、顺从我，直到有一天我厌倦了或许会还你自由！”将项链重新戴在她脖子上，嘴角微微上翘警告道：“你是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乱跑，也没资格变卖自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懂了吗？”

    “东！”

    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将压抑着的全部情绪一次性倾泻而出，痛苦也好、委屈也好、伤心也好、愤怒也好，转化成苦涩泪水沁湿他整个衣衫。

    当哭声转换成抽泣的时候，东才无可奈何道：“哭够了？”

    虚脱的娜娜不说话，闭着双眸趴在他肩头泪水还时不时流淌着，全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

    这才长舒一口气，贴在她小耳朵边细声细语：“你这一哭可就是一个多小时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淡淡味道，温柔声音，环着她的有力臂膀，近在咫尺，瞬息之间撩动她的心，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满面娇红。

    “累了就睡一下吧！”

    稍稍弯下腰身将其横抱起来，送进卧室放到床上。忽而一只小手掐住他衣角，睁着楚楚可怜的眼神悄悄吟声：“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她在邀请他，在渴求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乞求主人一点点怜爱，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这一刻都毫无保留敞开，向这个给了她在这个孤独世界里存在意义的男人。

    东的吻温柔而不色情，又轻又柔落在小猫额头上，抚慰着这个连多一分情感都不敢向自己奢求的女孩。

    “好！”

    娜娜觉得自己的尊严死了，抗不过林少峰的几句讥讽、抗不过这世界的残忍、抗不过金钱的威力、抗不过东的柔情。

    如果说，过去做东的猫猫是为结束过去，那么现在开始做东的猫猫就是为了未来，从今往后不再是过去的萧欧娜，也许将来这个名字也会渐渐淡化与人们意识中，最后只留下东的猫猫这样称呼。

    讨好他，取悦他，顺从他，即便得不到任何地位，只是一个被人们所唾弃的情妇，那也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意义。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