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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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乐部里放着安静音乐，人数不少但不嘈杂，大家都像遵守某个秩序一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这里并不是用来狩猎的酒吧，会员制，客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一楼中间是一圈吧台，旁边是分散开来的几人座，再边缘是包房，二楼有卡台，也有包房。

    许久娜娜都孤身一人坐在吧台边，手握着一杯无酒精饮料空杯，杯口的柠檬片在空杯子底部，被吸管戳着满目疮痍。

    “小姐，您需要柠檬汁是吗？”

    吧台里的调酒师注视许久，她像小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瞅着东进入包房，又一遍一遍蹂躏着可怜柠檬片，只是这些举动既不会干扰到任何人，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如若不是特意注意根本不会被发现。

    “可以不加水吗？”

    “光是柠檬汁吗？”

    “对！”

    调酒师将信将疑的弯下身子，不确定的目光从冰箱里拿出4个柠檬在她面前晃了晃，得到的只有娜娜肯定目光。

    东将她带到见面的那个俱乐部，一个人离开将她自己丢在这里，失措、不安、孤独、恐惧混杂着太多说不清的感觉一直在她心里，将五脏六腑搅的乱七八糟，还只能佯装淡定的坐着。

    没过多久柠檬汁榨好了，让看着的调酒师都一脸苦酸模样，她却淡然叼着吸管喝着，也许是已经混杂太多情绪此时的酸苦完全喝不出来。

    刚喝入一半东出来了，将手中烟头丢弃在包房门口烟灰缸里，目光连瞧都没瞧她就向不远处一个空着的卡台走过去，顿时让一时欣喜的娜娜心凉了半截。

    他把她忘记了。

    整个人从吧椅上滑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可他还是没有一点察觉，男男女女好多人跟着他坐到一起，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他的世界她走不进去，不由得踉跄一下，差点从吧台楼梯上摔倒，扶住椅子才站稳。苦笑的摇摇头，忍不住嘲笑自己：“在期待什么，在失落什么？你只是他在虚拟世界里的人与现实无关。”可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心痛。

    打开钱包，调酒师冲她摇摇头抿嘴一乐，“不用小姐你付账。”

    到此她才注意到这个身高超过170CM，瘦弱帅气，短发利落的调酒师好像是个女孩子，睁着一双大大眼睛，笑道：“让女孩子等这么久，他付账是应该的。”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调酒师的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嬉笑道：“你很可爱喔！我喜欢，今晚要不要跟我走？”同时将手挪到她耳畔，轻抚那些柔顺青丝，低声：“你的那些不开心我看得出来喔！想不想忘了？”

    “啪”一声，手包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伪装的很好，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从容面对，但唯独没设想过自己被一个女孩子如此之后应该作何反应，一切超乎想象。

    “对不起，我先走了！”慌张捡起手包，急促道：“麻烦你告诉他我先回去了！”

    往外走同时，身后传来调酒师笑声，大声喊着：“你就这么喜欢他，等了那么久明明很不开心，还担心他找不到你？”

    娜娜的脚步停了，眼泪差一点涌出来，对！她害怕，因为他打的电话必须接，他发的信息必须回，自己的行踪他必须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对等的，她可以为了打不通他的电话焦急，等不到他的信息而流泪，可以不告诉她自己在哪，在干嘛，这些感觉她一样都不能带给他。

    这些话她没说过，这些委屈她没吐过，以前没说以后也不会。重新迈出步子的那一刻，一个服务生站到面前，恭敬的说道：“小姐，那边先生请您过去！”

    “我……”

    转过身发现东在看，俊美容颜，注视着的目光让她犹豫不决。忽而伸出一只手，蠕动双唇，她看得懂，他在说：“过来。”

    理智不愿意可脚已经不听使唤的走过去，站到卡台前低声：“我先回去好了，你慢慢玩，玩的……”想说开心点，话却如鲠在喉说不出来，希望他玩的开心，又不希望。

    东就好象没听到一样，拾起她垂在身体两侧一只手拉到自己跟前，“如果我说要你留下来陪我，还会走吗？”就算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只要是他开口说出来的话她从没拒绝过，推开自己身旁的一个男人空出位子，拉她坐下。

    “诶呀！”被推的男人大吃一惊，“不会吧，我这不是输了吗？”

    原来刚才最先发现娜娜要走的人不是东，就是这个男人，叫伦，幸灾乐祸说道：“你看，班长泡妞没成功啊！”

    东这才发现娜娜要走，不露声色言道：“我有办法让她过来陪我，你信吗？”

    伦当然不信，于是两个人打了一个赌！

    “你怎么能这么听他话啊？”伦不服气，不甘心，“我不信，他能成功我又什么不能的，来！”伸出手就要去拽娜娜，“坐到我旁边来，那家伙今晚有女人陪，我还……”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东当即打断在半空中，“让你碰了吗？”低沉富有警告的声音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被打的伦好半天缓不过来神，不可思议疾呼道：“东，你动真格的这是，那……”扭头看去，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子脸色极差。

    “子衿你别生气，东就是跟我打个赌……”伦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瞪的说不下去了。

    “东，你跟她认识对不对？”被称呼子衿的女孩子已经怒不可遏。

    东不吭声，臂膀搂在不知所措的娜娜身上，强势而霸道动作迫使她的头垂在他肩窝上应声：“与你无关。”

    “你这是当众羞辱我吗？”

    桌子上玩的扑克游戏已经进行到最后，东抽出一张牌睨了一眼，将所有牌翻开，他不仅赢了而且通吃，他们这群人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可以被他吻。微微一笑，倾下头吟声：“我说过，不要闭的那么紧。”还没等娜娜反应过来东就当着众人的面吻下来，将舌尖探进口腔搅乱她内心一池春水，一片唏嘘声过后才依依不舍分开。不在乎子衿气的火冒三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去，不在乎周围人瞎起哄，凝视着连耳根都已经红透却还抿着嘴硬装不在乎的娜娜。

    “猫猫！”

    “恩？”

    猫爪从刚才就一直紧紧攥着他衬衫角，死死抓着，自己却还一副完全不自知模样，东笑了笑也不说穿，转移话题：“你好可爱啊！脸都红透了。”

    羞的她低下头再不敢抬起来，悄声：“还不去追她吗？要来不及了。”

    东微微一怔。

    “你们还没有堂堂正正的说分手，在她心里你还是她男朋友，虽然你在M国念书的四年没有什么联系，可后来回来了，所以……”抬起头，目光在他眼睛上一扫而过又垂下头，“我觉得你应该去追她，放心好了我自己能回去，会乖乖回你那里。”

    娜娜觉得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要窒息了，胸口像被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呼吸困难，没有资格向面前喜欢的人伸手，没有资格得到，上帝赐予她的只有惩罚，因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只有痛苦，因为她奢望获得一点点跟他在一起的记忆。

    突然一双高跟鞋的声音走到旁边，女声吃惊呼道：“娜娜，真的是你？”瞧着东在她肩膀上胳膊，还有两个人脸对脸咫尺之遥，暧昧距离，不由得质问道：“你是谁？凭什么……”

    “美琪，你怎么……”

    东硬将娜娜的头掰回到自己脸前，不让她跟那名叫美琪的女子搭话，皱眉：“我去追你会开心吗？会，我现在就去。”

    “会！我会开心！”

    良久东都没动，因为她手中攥着的他衬衫角攥的更紧了。

    “猫猫，你不擅长说谎特别是跟我。”

    语毕，娜娜睫毛上沾满流出泪珠，微微颤动煞是可人。看到这一幕的美琪吃惊极了，眼瞅着东将哭了的娜娜搂到自己怀里露出欣然笑容，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