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气氛不太寻常，这是所有人都察觉到的。

    余雅下午请了假，菲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老妈一脸谨慎，还做着让她小声的手势，这让菲菲非常难以理解。

    “妈，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薛妈妈指了指楼上，“余雅今天回来得很早，然后她就在房间里好像和她父母商量着什么，到现在都没下来。”

    “啊？那里面有没有吵起来啊？”菲菲担心地问道。

    “有。”薛妈妈点头，“吵过了，所以我才那么担心，还让大家千万别上楼，免得打扰他们。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今天余学康去我们公司了。”菲菲小声说道，“他到公司去找余雅，还要找她的男朋友，在公司里大闹了一通。后来她的男朋友出现，这才平息了在公司的这一场风波，但是没想到这场风波只是暂时停息，现在又起来了。”

    “真不知道这个余学康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折腾出点事情来，他好像就不甘心似的。”薛妈妈也不禁皱眉抱怨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当初帮余雅一个人就好了，就接她一个人过来，她父母都不该管的。真没见过这么自私自利的父母，就为了自己好，完全不顾及女儿的感受，他们到底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什么？玩具吗？”

    “妈，咱们说话还是小声点吧，不然要是被他们听到可就尴尬了。”

    菲菲其实也有些后悔。这件事之前陆彦就提醒过她了，可是她没听劝，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老妈说得对，她当时就应该只让余雅一个人住进来，她的父母就不该管的。现在倒是好，闹出来这么大的事，真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你说余雅会不会真的听她父母的话，嫁给她父母给安排的人呢？”薛妈妈忧愁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她和单粱在一起还是挺合适的，这两个孩子很般配啊。也不知道她父母给她安排了什么人，这样逼迫着在一起，大家肯定都不会开心。”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也许就得看他们两个人有没有缘分了吧。”

    “缘分？你还相信这个？”薛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菲菲，“你们年轻人到底是因为相信而相信，还是只是为了浪漫才相信啊。缘分这种东西看不见又摸不着，其实都是唬人的，如果不去争取，幸福肯定就跑掉了，如果错过了，那也很可惜。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缘分这么一回事，就算有，它也不会就在原地不动等着你们啊，不主动一点怎么行？不止是余雅，你也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有没有认真对待你的感情问题？”

    “哎呀，怎么突然又说到我的身上来了呢？”菲菲尴尬地摆手，“现在是在说余雅，在现阶段她的问题才比较重要。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的，您就放心吧。”

    “好，我放心。那咱们现在还能怎么帮她们？其实单粱应该完全符合余学康他们夫妻两个人心目中好女婿的标准啊，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单粱没有钱啊。”菲菲摊了摊手，“因为他们现在需要钱，他们需要很多钱来解决他们现在的欠债问题。他们要把余雅嫁出去，其实就是想借此机会找到靠山，找人帮他们还钱，就是这样。”

    “啊？”薛妈妈对之前的事毫不知情，所以疑惑地问道，“单粱那孩子的家境不是不错么？如果这么说的话，单粱应该是很符合余学康他们选女婿的标准，他们为什么还不同意？”

    “因为余雅不希望这样。”菲菲叹气，“其实一开始我也很赞同余雅的做法，我也觉得感情就应该是很单纯的绝对不能掺杂任何不好的东西，尤其是金钱，这样感情就会变质，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就算起初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将来呢？如果两个人在生活中遇到了矛盾，突然就提到了这件事，那真的很伤感情，可鞥这段感情就完蛋了。所以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绝对不能混淆。但是现在我开始怀疑这种想法是不是错的。妈，你说到底该怎么样呢？虽然这是余雅的事，好像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禁会去设想，如果我也遇到了这样的事，那我该怎么办。”

    薛妈妈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想得没错，感情就是应该纯粹，不能代有任何其他心思。但其实如果两个人已经决定在一起了，那就不用计较这么多。有困难的话，确实是应该两个人一起承担的，这叫做患难与共。当然，这种付出是要建立在自愿的前提下，不能有人恩和逼迫，也不能有利用之心。只要你在心里认清楚自己是光明的，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那就好。至于帮助，其实真的没什么，毕竟将来也都是一家人，分得太清反倒伤感情。不过也有的人会特别在意金钱，一毛不拔，冷血无情，譬如余学康，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菲菲想了想，点头认同：“我明白了，确实应该这样没错。可是余雅很固执，而且这件事是已经发生在她身上的，而我们只是在做假设而已，心境上肯定就不相同，我们也不能用咱们所想的去套在她的身上。”

    “不过我想只要那孩子能想通这一点，真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单粱那孩子一定会愿意帮她，只看她能不能接受了。”

    如果余雅能接受，那也许就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

    余雅和父母又吵了一架。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可是她觉得委屈，刚一进门余学康就劈头盖脸地质问她为什么在外面，在单粱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让她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

    分明她已经决定按照他们的意愿了，他们为什么还这样不顾及她的感受？她是不是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说过晚上给我答复的。”余学康看着余雅，声音压得很低，可见他心情非常不好，“在你心中到底是父母更重要，还是你的快乐更重要，你想好没有？”

    按理说，如果剧情按照狗血的节奏发展，那余雅就应该说一句：“父母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所以当然是父母更重要。”之类的话，但是余雅没有。

    她现在也没有这撒狗血的心情，她只是很难过，难过自己的父母竟然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很悲哀，不是么？

    “我愿意帮你们。但这只是我的想法，毕竟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看陆彦的想法。我会按照你们所说的去做，但陆彦会不会如你们所愿，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余雅这是在做一场赌博。

    她想清楚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除非陆彦也同意，不然他们两个人不会有任何发展。她是在赌陆彦的想法，如果陆彦拒绝了，那她就赢了，如果陆彦同意了，那她就只能认命。

    到底结果如何，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不过陆彦似乎对她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她觉得陆彦有一多半的可能是不会同意的，但也难保会有意外，在事情未成定局之前，这确实都很难说。

    这场赌博好像很公平，大家都没有有力的条件，都没有一手好牌，接下来就是全凭运气、自求多福的时候了。至于单粱那边，她也是该找个机会和单粱说清楚。

    她不打算瞒着单粱这些，因为也没有办法瞒着。毕竟单粱和陆彦是堂兄弟的关系，怎么能瞒得住呢？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她自己对单粱说，也免去那些拐弯抹角的问题。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她私心希望她把这件事对单粱说了之后，单粱能够帮她一把，拦着陆彦，让陆彦不要选她，不要把她牵连进来，这样她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至于还钱的事她反倒不着急了，她的父母让她去讨好谁，她照做就是了，结果怎么样，她控制不了。她也只是个女人，能力有限，既然他们认为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助还钱，那她便不再多想，用这种方法就是了。

    但如果失败，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他们再也说不出她什么不好的。

    余雅既然已经松口，余学康无疑是最兴奋的那个，他期待这句话已经期待很久了，现在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至少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安排了，是不是？”余学康确认着问道。

    “是，只是我愿意接受你的安排其实并不值得你开心，因为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不见得会头听你的。”余雅冷笑道，“现在是你欠了陆彦的钱，你想怎么样？你想用我来抵消那些贷款？我看爸你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我可没那么值钱。”

    余学康冷冷地看了余雅一眼：“哼，你们都还没走到那一步，现在就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太早了吗？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努力了，是吗？”

    “我人就在这里，就是这样，你还打算让我怎么努力?我还能怎么努力？”

    虽然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但是余雅显然已经改变了之前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她之前的懦弱现在看来都是笑话，她不想再那样下去了，因为这不仅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会让她更加难做，把她逼到绝境。

    所以说，其实现在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她的父母逼得她，或者该说并不全是那样，如果她一直以来都能在自己父母面前保持着主见和强硬的坚持，那兴许就不会走到这里了。也就是说，其实这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咎由自取，能怨得了谁呢？

    “你当然要努力，你如果不努力去找陆彦，不去制造你们之间相处的机会，那又怎么可能得手？”余学康抿了抿唇，“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随随便便对付我。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如果你想就这么随口应下，然后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你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我也不瞒着你，我愿意提前告诉你，我会帮你和陆彦制造机会的，就算是拼了我这张老脸不要，我也会给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你的了。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也是有能力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你们的事情。”

    余雅没说话，她是在思考余学康这句话的真实性，她不知道余学康到底是只是在吹嘘，达到警告的效果和目的，还是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如果只是单纯这么想的话，余雅觉得不太可能。

    别的不说，现在他都已经这么潦倒了，就算是之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现在也全都断了联系，只因大家都担心他会提起欠钱的事。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找谁去帮忙？总不能去找神仙吧？莫名其妙。

    不过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但她也不得不对此产生担心。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有这个能力，万一他真的还有相熟的朋友愿意帮他，那怎么办？

    也是不得不防吧。

    所以其实这件事的关键就是陆彦，从未听说陆彦有哪个特别亲密的女伴在身边。虽说之前大家都传闻陆彦喜欢男人，但她觉得这只是传言，不大可能是真的，不可信。但是现在想想，她倒是宁愿这传闻是真的。

    所以她现在是要有动作的，该去追求陆彦的事，她还是要做，只要等陆彦的反应就对了。

    希望陆彦能理解她的苦处，配合一些，拒绝她，她不怕被拒绝，只怕不被拒绝。啧，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她是疯了吗？也许吧，被逼到这个地步了，想不疯其实也挺难的。只是她有些担心，如果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那该怎么办呢？

    陆彦应该不会那么不长眼，选上她才对。分明这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好女人更是不计其数，追着陆彦的完美女人也是数不胜数，他也没理由会选到她。而且最重要的，陆彦不是看她不顺眼的么？

    想到这里，余雅不禁松了一口气。

    ***

    鉴于余雅和单粱的问题已经达到了如此麻烦的境界，菲菲终于决定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至少她得先去和陆彦滚了床单再说。先把人吃到手，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就再另外说吧。

    但是现在其实她和陆彦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是在办公室里，要不就是出去吃午饭，她总不能说在吃午饭的时候把陆彦拖出去煮饭吧？这也太突兀了，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她就更得后悔。

    那她该用什么方式呢？
菲菲在办公室里拖着下巴正为这件事发愁，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菲菲下意识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内容，她一惊，手一滑，手机就掉到了地上，好在手机质量还算不错，不然恐怕就报废了。

    其实她是收到了一条短信，但是发短信的人就太让她惊讶了。她似乎越是想什么，然后就发生了什么。所以发短信的那个人可想而知，就是陆彦无疑。

    这其实不算什么，毕竟就只是一条短信而已，也许是催促她工作的也说不定。可是并不是啊！他是发来短信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的。

    菲菲突然一晃神，她记得之前陆彦就向她提过这个了，只是当时菲菲的事闹了起来，她就把这件事忘了，陆彦可能也给搁置了起来，但是现在重新提起，陆彦表现得那么积极，所以他也希望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喽？
嘿嘿，他会不会直接就跪地求婚呢？

    好吧，这么不切实的事她还是不想了，要是发生了她会很开心，但是如果没发生，那她也会很失望的。

    菲菲的指尖在屏幕上灵活地动了动，回复道：“好啊，那就今晚吧，我爸妈应该是有空的，你觉得呢？”

    定在今晚是很仓促，但她觉得既然陆彦选在这个时候问，那他应该也是想尽快吧？不过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毕竟是打算两家一起吃饭的，也是要看陆彦父母的时间。她这边很容易，她老妈和老爸巴不得她赶快嫁出去，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机会，她应该是兴奋都还来不及，一定会推掉一切的工作赶来一起吃饭。

    很快，没过多久，也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吧，那边就很简单地回复“好”。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还是在菲菲的心里激起了不少波澜。

    菲菲红着脸把手机收到自己口袋里，等会儿她是要出去打个电话，让老爸老妈把时间空出来一起吃饭才对。

    “菲菲，你今天忙么？”余雅走过来，笑着问道。

    菲菲愣了愣，笑着摇头：“我不忙啊，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么？”

    “嗯。”余雅把一套文件放在菲菲的桌子上，“我有些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处理一下？”

    菲菲低头看了看文件，点头：“可以的，没问题，你就交给我吧。你要去做什么？和单粱约会么？”

    自从余学康来闹过之后，那件事菲菲就没再和余雅提起，因为余雅也没有主动提出来，菲菲觉得那天的事对余雅来说应该是一段非常不好的记忆，既是如此，她更不能不识时务地去谈了。

    但其实菲菲还是很好奇余雅和单粱的发展进度，她有去问过单粱，但单粱却只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这让她很迷茫。

    余雅顿了顿，摇头：“不是的。”

    “啊？不是？那你要去做什么？”

    余雅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望了望，无奈地苦笑：“我要去找老板谈谈，有些事，我得和他说清楚。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

    “这样啊。”菲菲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既然余雅不想具体说她要去找陆彦做什么，那菲菲就不再问了。反正还有陆彦，她可以去向陆彦打听。

    不过今天的余雅确实很不对劲。应该不止是今天，她这一阵子都是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不好去问。唉，明明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是闺蜜来着，现在还住在一个房子里，竟然却显得更疏远了，真是要命。

    余雅愧疚地看了一眼菲菲。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将要做的这件事，她觉得实在太难说出口了，她也不确定自己把要做的事说出来之后，菲菲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她知道菲菲是为了她好的，所以菲菲一定会拦着她，可她现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她不想再动摇了，所以她不打算告诉菲菲这件事。她自己的麻烦就让她自己处理吧，菲菲帮了她那么多，没理由再让菲菲为了她操心。

    站在骆翊的办公室门口，余雅深吸一口气，但她还是不敢进去。

    虽然那些要说出来的台词她已经准备了好几天，几乎也算是倒背如流，但准备室一回事，真正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把那一番准备好的话自然地说出来。她不是一个演员，更不是个好演员，这实在太为难她。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敲了敲门，门应声开了，但她却看到了单粱的脸。没错，开门的人正是单粱，单粱原本在和陆彦商量公司接下来要洽谈的工作项目，听到有人敲门，向来跑腿跑习惯了的单粱也就去开门了，但他没想到打开们之后见到的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盆友。

    “雅雅，你来了啊。”单粱殷勤地把余雅拉了进来，“坐吧。”

    余雅诧异地看着单粱，她准备了那么半天，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单粱。

    这让她怎么办才好？

    陆彦倒不像单粱那般，他淡淡地看了余雅一眼，问道：“有事吗？”

    “哥，你说话的声音能不能温柔点？”单粱撇了撇嘴，“要是吓到人家怎么办？”

    陆彦没理会单粱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余雅：“看你的样子，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吧？”

    余雅抿了抿唇，把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

    陆彦瞥了一眼单粱，对单粱说道：“单粱，你先出去。”

    “啊？让我出去？为什么啊？”单粱无辜地看着陆彦，“哥，咱们不是还有事没谈完么？我现在出去，一会儿还得进来，来回折腾，多麻烦啊，你说是吧？”

    陆彦的嘴角抽了抽：“你少用那种表情看我。你既然不想出去，那看来是想去更远的地方旅游了吧？”

    单粱大惊。

    去更远的地方旅游？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好像还挺好听的，可是实际上却有着莫大的问题。

    单粱和陆彦认识那么多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对陆彦的性格了如指掌，也很清楚陆彦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言外之意又是什么。陆彦这话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听，陆彦的言外之意是在暗示他，如果他现在不走，那他下一刻就直接要被发配到伊拉克或是埃及去了。

    要不得，这可万万要不得，那种地方他一点都不想去。

    不过单粱还是觉得非常委屈。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和余雅见一面，以为能趁着这个时候假公济私聊聊天，哪怕说不上什么话，能看看她也不错啊。这个女朋友他是认定了，他们的关系也定下来有几天了，但是他们却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这个关系该做的事，就连所谓的约会，那也只是吃了几顿饭而已，好不单调。

    但是还能怎么办呢？余雅现在情况特殊，他也必须要理解，这才是一个合格、贴心的男朋友应当做的事。

    所以啊，他才更想在这个时候留下来，毕竟现在能和余雅见一面的时间好像都很难得，也不知道余雅到底想得怎么样，她该不会真打算把他这个刚升级没几天的男朋友给甩了吧？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但是说实话，他也没有那个绝对的把握。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虽然和女人的关系好似都不错，但那只是因为他尊重女人，所以他对每个女人的态度才都显得比较好，那只是尊重而已，与感情无关。

    不过现在他有了余雅，所以他就开始回避各种异性。也不能说彻底的回避，至少态度上已经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现在他对异性的分界线还是很清楚的，也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余雅的忠心、认真程度，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花心大少，所以他很小心谨慎，很努力，希望余雅能全然信任他。

    他好不容易努力给自己制造机会，要是机会还没来，余雅先变了卦，那可该如何是好？那真是一点都不好。

    “单粱，你是想去伊拉克还是想去柬埔寨？”

    单粱的面部肌肉都僵硬了，于是抽搐着摇了摇头：“不，我哪个地方都不想去，我现在出去不就是了。唉，哥啊，咱们好歹是兄弟，就算是堂兄弟，那也沾着血缘关系，是一家人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你这精神上的刺激。再有啊，真的麻烦你下次换一个别的方式吧。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把我发配到柬埔寨、乌拉圭的？我承认我爱好旅游，但也不是这么个旅游法，我对那些地方不感兴趣，还真是感激你了啊。”

    陆彦扬了扬下巴：“出去。”

    单粱看了余雅一眼，扁了扁嘴：“出去就出去。雅雅，那你慢慢聊啊，我先走了。哥，你可别欺负她，听到没有？”

    “出去。”

    单粱翻了个白眼，真的至于这么赶他走吗？唉，真凄惨。

    单粱觉得，以后他应该和菲菲站在同一个战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现在能压制陆彦的就只有菲菲一个，如果能找来菲菲做他的靠山，看以后陆彦还能怎么欺负他。虽然他觉得菲菲愿意同他站在一条战线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但确实值得一试，好歹也是个机会，死马当成活马医呗，不然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单粱走了，有什么话你也能说了。”陆彦看了余雅一眼，笑道，“有什么事一定要逼着他才能说呢？”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陆彦故意装傻：“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我要来找你说什么了？”对于陆彦的装傻，余雅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余雅只是用那种完全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的态度，继续说道：“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我都是要说的，也没什么意义。”

    “是吗？那你就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要替我爸爸还债。”

    陆彦点头：“我能理解，你们是一家人，这是很正常的。所以然后呢？你有钱了？”

    “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嫁给你。”

    虽然余雅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忐忑，多么纠结。

    她害怕陆彦会答应她，这样他的幸福就毁了。但是她也害怕陆彦那么快就拒绝她，那她的父亲就会再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来代替陆彦的位置。好歹她对陆彦还是有些了解的，好歹这是她的老板，但是万一换成别人，换成一个她既不认识又不了解的人来，那情况也许就会更加复杂，兴许事情会变得更加难办。

    所以余雅现在心里所期望的是陆彦能给她一个缓和的机会，譬如说答应她考虑考虑之类的，这样她既能回去和家里那边交代，也能顺势拖延一下时间，好让她再做其他打算。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陆彦是不是也这么想，他有没有那么好心愿意帮她一下，那就难说了。

    陆彦对她，好像意见真的很大。

    陆彦是这场赌局的关键，这关乎于她的未来，希望陆彦能慎重一点吧，不要这么轻易就在无意之中把她给毁了就好，余雅在心中如此祈祷着。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