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涂山氏（1）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暖暖伫立在洞府门口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正在想念着生死未明的师父时，看到苍梧山下似乎蹒跚着一个身影，她很奇怪，这样的大雪天气里，会有什么人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呢？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哀戚：“暖暖，救我——”

    暖暖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神细听，却似乎是风铃姐姐的声音，她大吃一惊，忙冲出洞外，朝着山下飞奔而去，跑到近前，才发现是满身狼狈的风铃姐姐，只见她衣衫褴褛、脸色惨白，憔悴不堪。

    暖暖惊讶极了，来不及细问，忙搀扶起踉踉跄跄的风铃，回洞府里了。

    将风铃搀扶了进来，洞里昏暗不明，她忙取出了上次阿俊送来的夜明珠，据说是东海龙王结缡之时，天帝赏给他们夫妇的，没想到阿俊前一阵子去东海游玩，那个龙宫新王后不知什么缘故，又把夜明珠送给了阿俊做表礼，阿俊来到暖暖暖的洞府，就把夜明珠掷在一旁了。如今洞内昏暗，恰好取来夜明珠照亮。

    在夜明珠冷冷的光辉下，暖暖这才发现风铃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她的肋下，一大片血污，显然是受伤了。

    暖暖来不及问她受伤的原因，忙取来止血的良药，先给她清洗干净，然后敷上药，而后，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此清洗、敷药、包扎的过程里，风铃一直闭着眼睛，紧紧咬着嘴唇，显然是疼得厉害。但是却是一身呻吟也不出，尽管那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抱来一层裘被，围住了那瑟瑟发抖的风铃，看着风铃依旧闭着眼睛的模样，暖暖沉吟了一下，起身取了一个东西放在她的鼻端，果然，风铃那小小的鼻子耸动了一下，一下子睁开了大眼睛：“蟠桃？这个季节还有此物？”

    “当然，咱们苍梧山上最不缺的就是蟠桃了！”暖暖憨笑着指了指洞外那棵歪歪扭扭的桃树，大雪里，那棵桃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甚是可怜。

    风铃撇了撇嘴：“大冬天里，你哪里来的新鲜的蟠桃？”

    “你忘记南极仙翁那个老头儿喜欢咱们苍梧山的蟠桃了？”暖暖笑道，“我上次用一筐蟠桃换了一瓶子保鲜的神仙水，只需轻轻一洒，咱们这些留存的蟠桃就保持新鲜，反正南极仙翁说了，吃到再下来新的桃子不成问题的！”

    “那些神仙只是一瓶子什么水就可以换了一大筐桃子，这买卖做的划算！”风铃摇摇头，似乎有不屑之意，却捧起桃子，咬了一大口：“唔——很不错！”风铃嘴里吃着桃子，含混不清地说。

    暖暖弯眉一笑，她知道风铃受伤严重，吃一个蟠桃能多少补充点气力。

    风铃一口气吃了三个大蟠桃，这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还是咱们这儿的食物好吃，人间的那些烟熏火燎的食物真是吃得反胃！”

    暖暖知道风铃这一阵子一直在人间行走，她很想问问风铃和那个治水的大禹怎么样了，但是见风铃受伤的模样，她却知道如风铃不想说，她问了也白问，所以，她没有接着话茬说下去，只是淡淡一笑。

    风铃喟叹了一声：“人间不是一个好去处！”

    暖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满眼哀伤：“暖暖，你说最善变的是什么？”

    “这个——”暖暖有些迷惑，“变化之术层出不穷，我可不知，据说西昆仑的嫫母精通变化之术，能一日三变，也许她是最善变的吧?!”暖暖揣测道。

    “呵呵，傻丫头，她再怎么变，本相还是那个丑的不能再丑的怪物，依着我说呀，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就是是人心！”风铃微微冷笑道。

    “人心？”暖暖不懂，她接触的要么是神仙，要么是半仙，打交道最多的人类也就是师兄后羿夫妻而已，虽然嫦娥有些爱慕虚荣，但是也不怎么善变吧，怎么风铃如此说呢？她看向了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风铃苦笑道：“我趁着我师父去汤谷的时机，去凡间游玩，有了一番机缘，或者说是历劫更恰当些。”言语间却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暖暖瞧着风铃那模样，轻声道：“姐姐，你若愿意说出来，我就倾听，你若不想说，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养伤，我不懂什么机缘，历劫什么的。”

    风铃伸出手轻轻摸摸她那双环发髻，笑道：“暖暖，你总是如此贴心，怪不得师父老说你心善呢！我正想找个人说说呢，你就权当听个故事长长见识，学学教训吧！”

    暖暖点头，只听得风铃的眼神流露出了回忆的模样，“我这次去人间游玩，遇到了人间的一个伟男子，你也许知道，他叫做大禹，是鲧的儿子，就是偷息壤治水，给天帝处死的那个神仙，大禹是鲧和人间女子生的儿子。”

    “嗯，我知道，师父说过，他很敬佩鲧呢！能替天下苍生着想，是一个了不起的神仙。”暖暖道。

    “是，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看着大禹为着人间泛滥的洪水而愁的时候，我就想帮他一把。”风铃微笑起来，显然那时候，她是很幸福的。

    暖暖没有打断她，听着风铃说自己的故事，原来大禹在父亲鲧被杀之后，毅然决然挑起父亲未完成的担子——治水，他想造福天下的黎民苍生。

    “他很聪明！”风铃翘着嘴角，显然回忆那一段日子，让她觉得很快乐，“他想到了疏导河道，没想到，这个办法真好，果然，人间不再洪水泛滥了，人们奔走相告，于是推选了大禹做了他们的王。”风铃笑容苦涩起来。

    “三过家门而不入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大禹把治水看得比我们娘俩重要！”风铃一脸的愤怒，“我不反对他治水，只是我不能由着他漠视我们母子！”

    暖暖看着她那气愤愤的模样，无奈地拍拍她的手，“姐姐，一切都过去了！”

    “是！”风铃神色转为平静，“他当了人间的王，于是计较起什么出身门第来了，真真可笑。不过一个卑微的人族而已，竟然嫌弃我是狐族！”

    暖暖看着风铃那美丽狭长的眼睛，这才看出娇媚的神色了，对了，她真的忘记了，风铃是什么白狐仙子呢！

    “那你怎么办？”暖暖看着风铃那颓丧的样子，猜出了几分，其实不管人界还是仙界都是讲究门第的，正如天帝天后那般神仙眷属一样，背后其实是轩辕氏和神羽族的联合，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地两个人的事情。可是按理说，风铃是出自涂山氏的狐族，也是不差的门第，配一个凡人是绰绰有余的不是吗？她有些纳闷地看着风铃，“姐姐，难道是你嫌弃人族卑微？！”

    “啊——呵呵，”风铃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天真的暖暖，我要是嫌弃他人族卑微，我会为他孕育儿子吗？要知道像人族一般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是件艰难的事情，人族的多少女子都死在这件事上！”

    暖暖的脸白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铃的肚子，还好，她的肚子瘪瘪的，没有什么孕育的样子。

    风铃瞧见她关心的神色，叹息了一声，“你放心，我早就平安顺利地生下启儿了，只是他是人族，我只能留下他再人界！”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