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往前走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柯以柔这话倒是让柯湛有些高兴。毕竟，是关心自己。可是，如果没有后面的话就更好了。她说：“你这样打扰别人，浪费别人的时间，是会让人厌恶的。”

    柯湛一时间无语。现实还是现实啊。幻想可以存在在现实里，但是现实永远都不可能存在在幻想里。这是让人觉得很郁闷的一件事情。

    “是觉得对我露出那样关心的样子，很别扭是吗？”柯湛无奈的问道。

    柯以柔不明白这话，摇了摇头，一脸完全不是这样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我是真的这样觉得。”

    “柯以柔，我们之间的方式就不能改改嘛？你一定要这样吗？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关系都……”

    “很复杂是吗？”柯以柔打断了柯湛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显得有些着急。

    柯湛看着柯以柔慌慌张张打断自己的样子。她还是很排斥。排斥自己的感情，排斥自己。或许是因为看的太重了。所以，才会这样。

    “对你来说，很复杂吗？”柯湛反问。

    柯以柔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是看着他。希望他能结束这个话题。但是，柯湛并没有让她如愿。

    “我们在一起，这个话题被说起，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柯湛满脸笑容，有些迷人。但是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柯以柔甚是反感。柯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但是，他却偏偏跟她谈论这个。就像是他说的，他们在一起，这个话题是无法避开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在一起了，这个话题就不会被说起了吗？”柯以柔问的很认真。她这认真的表情让柯湛觉得有些恐慌。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说了是，那么，她就会去想离开自己的事情？她是在逃避吗？他最害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如果她离开，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自己有可能会放她离开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放她走。

    “别再拿这件事情说些什么。如果你玩笑开够了，那么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不是就应该改变了？”柯以柔见柯湛没有说话。又开口说道。

    她的话让柯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是玩笑吗？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她故意这样说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我很认真。还是，我的认真在你的眼里就是在开玩笑？”柯湛说的很认真。

    一个人门里，一个人倚靠在门边上。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认真，都微皱着眉头。有一瞬间，会让人以为，这是在照镜子。两个人太过相似。

    柯以柔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房间，留柯湛一人站在门口。

    柯湛看着柯以柔，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那么用心的事情，现在却被她误解成这样。自己还真是委屈。他原以为这件事情自己的情不自禁会让柯以柔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现在，他却开始怀疑了。难道，自己掩饰的很好？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究竟有多了解柯以柔。

    巧克力没有什么大问题。这让柯以柔稍稍放心了。只不过，医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天晚上，对江小枫来说，是很重要的。不过，有张宇渊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吧。张宇渊应该也通知了平时照顾江小枫的那些人。所以，自己应该不用担心。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你总是这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柯湛愣了一会儿，也抬脚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一边走，一边说着。

    柯以柔仍旧沉默。似乎是想要用这个方法让这一话题过去。但是，柯湛似乎是跟她过不去一样的一直在说着这个话题。即便她这样沉默。

    “我们都在等着你的回答。但是你却像现在这样。让我们猜测。我们一直在玩儿捉迷藏。你没有藏，我们却找不到。”柯湛又继续说着。

    柯以柔就像是一个听众一样的安静听着。换个身份的话，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但是，柯湛现在要的不是她做听众。而是希望她能够告诉他答案。一个可以让他不再这么的迷茫的答案。

    柯以柔就那么坐在长毛地毯上，盘着腿，可可就那么趴在她的腿上。对柯湛的话，似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柯湛也随意，坐到了离她不远的沙发上，看着她。

    “我知道。你很排斥现在的生活。因为这一切都是有人替你安排好的。并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排斥。你排斥我，排斥你外公，不单单是因为我们插手了你的生活还因为，你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这样做。在你需要的时间我们并没有出现，而现在出现，对你来说，不过是多余的。”柯湛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自顾自的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他脸上的苦笑看的让人甚是心疼。那笑里透露了多少的无奈，无人知晓。

    对于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再也无法让时间回转。就算是能回去，他或许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虽然现在这是他的痛。但是，他仍旧不会改变选择。不是因为现在知道了方雪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是，那个时候无可奈何。

    或许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他并不想要解释什么。因为他现在不管说什么，对柯以柔来说，都只不过是借口。

    他只希望现在的柯以柔能够放下所有一切的不开心，只有快乐。只要她快乐就足够了。但是，他却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他想要的那种表情。每次，他看到柯以柔脸上的笑容的时候，都觉得很心疼很心疼。那笑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他看着她的笑眼，眼底却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悲伤。

    她的笑里带着一种悲痛，无奈和挣扎。她没有任何的希望，也没有任何的绝望。

    “有些东西，丢了，或许可以找回来，或许找不回来。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样。你站在原地不走，等到的，也不可能是原来的。而且，你真的确定，你现在还在原地吗？”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在原地。柯湛，没有人可能会站在原地。你，我，还有外公，我们都不在。”柯以柔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没有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黯哑。

    “那你为什么这样？你拿着绳子，绑着你自己，也绑着我们这些人。”

    “我想往前走。但是好像没有了双腿。我想睁开眼睛，去看看这花花绿绿的世界，但是睁开了眼睛之后却像是在待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我想开口说话，呐喊，但是，耳边却充斥着自己的痛苦的声音。我想伸手去触碰自己熟悉的一切，但是，伸了手，触碰到的全都是陌生的冰冷。连一点儿熟悉的味道都没有。我不孤独。我只不过是什么都没有。”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你什么都不想要要。摆在你眼前的，你唾手可得一切，你都选择了拒绝。包括我！”柯湛对柯以柔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她就像是一个掉入危险，却不肯呼救的人。

    “接受你？我找不到理由。柯湛，你和我之间，太过复杂。复杂到让人觉得简单。似乎，只要我接受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很美好。可这根本就不是现实。我们之间，不现实。难道你不明白吗？”柯以柔背对着他。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而她的脸上，却已是满脸泪水。

    柯湛坐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的后背。但是，似乎，他就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现在所有的表情都被他收进眼里一样。只是，他却只能看着。他伸手，擦不掉她脸上的眼泪，无法让她停止悲伤。

    柯以柔说的每一字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她总是用这副姿态来面对一切。她总是可以很轻易的伤害到柯湛。但是满脸却写满了无辜。她不是故意的。不是真的想要这样的。但是，做出的事情，让你无法这样想。

    柯以柔说，他们之前的事情，太过复杂。复杂到让人觉得很简单。为什么，她不是那个觉得很简单的人呢？如果是，是不是这一切就解决了？

    ※

    管家和刘妈都赶到了医院。一个个轮流进去看了江小枫。她的样子，让他们流泪，心疼。他们的担心，终究还是变成了真的。他们开始自责。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跟江小枫一起出去，哪怕只要再多一个人，或许，现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病房的安静，机器的声音，江小枫微弱的呼吸，苍白的小脸儿，都让他们的心悬着。

    “别太担心。医生说，过了今晚，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休养了。”张宇渊安慰着他们。只是，他的心里也没底。这个充满变数的晚上，谁都不能肯定些什么。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说出这些话，然后陪着她。

    他们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的醒过来。不过，这也要看她自己。如果，如果……那么，他们也无能为力。但是，江小枫这样的女孩儿，应该不会让人伤心的吧。

    “这这……这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小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刘妈满眼泪水。她心疼江小枫，拿她当自己的孩子。她受伤了，当然也就相当于她自己的孩子受伤了。那种关心，担心，当然是发自内心的。

    “谢谢你啊，张少爷。要不是你，我们，我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管家对张宇渊道着谢。

    “没事儿，没事儿。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么身份，都是应该的。

    张宇渊也不安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小枫。这个努力不让大家担心的家伙，现在却这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让所有的人为了她而担心。她看不到这样的他们，是不是能感受的到呢？如果感受到了，那么，是不是会平安的醒过来？

    医生来告诉他们，警察来找。说是有人报案。管家和刘妈留在了病房，张宇渊去跟警察沟通。只是，因为张宇渊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所以，只好等到江小枫醒来之后，再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

    张宇渊跟管家和刘妈说让他们先回家。今天晚上，自己会待在这里照顾江小枫。不管怎么说，他们还都是有一些年纪的。休息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如果江小枫醒着的话，肯定也会照顾到他们的身体的。

    管家和刘妈都有些不放心，都想要等到江小枫醒来之后，再离开。但是，张宇渊对他们说：“如果江小枫醒着的话，她肯定是会让你们回去休息的。你们要是因为她而没有休息好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内疚的。”

    管家和刘妈是很了解江小枫的。对于张宇渊说的事情，也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又看了看江小枫，不舍的离开了。

    张宇渊给江小枫拉了拉被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爱怜。但是，他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对于江小枫的那种感觉到底是出于什么感情。他似乎是在想，自己不过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在关心她，担心她而已。

    他似乎忘记了那时一时的大脑空白，也忘记了在一瞬间的感觉。他有的，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的关心。似乎，他也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因为是特殊病房，所以，在里面待着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本来，他们谁都不需要待在这里。但是，张宇渊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因为，害怕江小枫会突然发生什么情况。自己在这里，总比听到通知赶过来的好。

    他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椅子上。就那么坐着。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的坐着。就是为了要等江小枫醒来。

    张家父母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打电话过来询问江小枫的情况。张宇渊不希望让他们像自己一样担心。所以，并没有说过了今晚才真正的安全。只是说，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让他们放心。自己会在这里照顾江小枫，不回去了。

    张家父母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他们明天再去看江小枫。然后又嘱咐了张宇渊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张宇渊挂掉了电话，倚靠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上空。似乎是在放空。

    他又开始想柯以柔。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到家了。想想，那个时候，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离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向柯湛交代。他拿出了手机，翻开了电话薄，找到了柯以柔的名字。但是，却没有按下去。只是呆呆的看着。

    他想，现在自己对柯以柔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自己到底是站在什么样的身份上关心她的呢？是不是她还在自己的心里，不肯离开？

    张宇渊苦笑着。原本应该最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弄的这么的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强势一点儿？为什么要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呢？如果，在柯湛将柯以柔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做些什么的话，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不管怎么样都好，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方老爷子还会找到她吗？还会这样对付柯震雄吗？

    张宇渊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下子似乎成了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跟柯以柔结婚的话，那么……那么，又能怎么样呢？

    张宇渊有种被生活逼到了死角的感觉。看看病房里躺着的人，再看看独自离开的人。还有坐在这里的自己。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这样的联系呢？

    不过，他很清楚的一件事情是，他再也不能用除了朋友之外的身份出现在柯以柔的面前。因为，柯湛已经宣布了柯以柔是他的。他再也无法染指。

    ※

    “我说明白的话，你的意思就是要离开是吗？要我放弃你是吗？我不就是因为知道这样的答案，所以才不说出口的吗？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勇气。现在的你，就是懦弱的你。你不敢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那段过去？”柯湛说的极其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呢？为什么，他们之间，只能存在悲伤呢？

    柯湛希望柯以柔明白的是，往前走，抓住他就好。难道，这对她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吗？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她给出那样的答案？

    柯以柔似乎是在沉思。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的动作。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