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祸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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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过了正月,阳光渐渐和暖明媚。皇后的身体却是一直不曾见好,宫里也出了流言,说是皇后病来如山倒,怕是熬不了多久了。皇宫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所以这些看似隐秘的流言很快便传到了凤池耳里,他未动声色,只是第二日,倚月宫里伺候的宫仆们,除了皇后身边几个老的,全数发到了宫中各个部门去做苦差事,那些空缺均由正阳宫里派出的人顶上了。

    一时间,大家都明白了皇上此举的用意,不动声色,却是行之有效。至此,那些蜚短流长消失得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干净。即便如此,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却是事实。

    这日晌午,太阳极是灿烂,凤池抛下手中的政务往倚月宫去陪陈禄晒太阳。

    “禄儿,今天太阳挺好,朕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果点,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朕陪你去吃一点,可好?”凤池的语气极是温柔。

    陈禄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皇帝,很是感动,强打着精神起了床,在凤池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皇上近来时常来倚月宫,臣妾……”

    “怎么,不习惯了?”凤池见她欲言又止,接话道,“之前有些事没有了,朕经常不在宫里,也冷落了皇后,这次皇后病了,朕才发现,一直以来,你帮着朕做了许多事却一直没有抱怨过什么,朕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

    陈禄了解凤池,他向来不是这样服软的性子,就算自己错了都不愿意承认的人,今天却主动说起自己的不是来,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皇上,言重了。”她向来不善言辞,就算此时心中十分激动,说出来的话却也只有这几个字。

    “肺腑之言,皇后不爱听?”凤池笑道,语气戏谑,眼中的温柔却是真挚的,“近来皇后生病,朕将后宫诸事交给清妃在打理,平日里朕瞧着她是个有主见的,却不曾想她行事却不妥帖,内务府也跟着裹乱。朕方知你平日里的不容易,也是朕不常来你这里,不知你的辛苦……”

    “皇上!”陈禄握住凤池的手,刚触碰到又迟疑着松开,她扫过周围伺候的丫头,颊生妃色,她微垂螓首,轻声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别说了。”

    凤池知她这是害羞了,也不想让她难堪,只笑了笑,不再继续。

    帝后两人在院子里又小坐了一会儿,日头渐高,陈禄也撑不住了,凤池便送了她回殿里好好歇着。

    午膳时分,御膳房传来了膳食,凤池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方沉便带着一身风尘匆匆而来,见他脸色并不好看,陈禄估计是朝里有什么事要凤池亲自处理,也不敢留他,一面让人另外通知御膳房备膳送到正阳宫里,一面催促着凤池去办正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难得的清净被这么毫无预兆的破坏了,凤池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朝漠那边来消息了,就在我们的手书送到宫里时,玉颖的使团已经到朝漠城外了。”方沉顿了顿,有些不敢看凤池的脸色,“先前他们一路扮成了商旅,从边境出发,到了朝漠城外才大张旗鼓,想来是不想让我们发现。”

    “此次出使伏蚩的,是玉颖的哪位大臣?”凤池按捺住想要责骂佐辰军办事不力的冲动,平静地问道。

    “是端木辰。”

    “砰!”方沉话音刚落,凤池面前的白瓷茶杯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清脆的声响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派人密切监视端木辰的行踪。还有,让司棋两天之内回来,后续的事情,让洗砚去做。”凤池冷冷地下令,在行动之中调回负责人,这已能充分说明,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了。方沉不敢去劝,只得默默去出去办事。

    “皇上,该用午膳了。”门外传膳的太监见皇帝发了这么大的火,抖索着腿进了门,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用,摆驾出宫。”凤池一甩袍袖,语气坚决。

    “那这是要去……”随侍跟在他身侧,有些摸不准圣意。

    “二皇子府。”

    凤玦自从元宵之后再没有见过母亲,心里想念得紧,但又怕自己贸然去见母亲会惹得父皇生气,左右为难。此刻正在皇子府的后院里拿身边的随从撒气。

    “小安子,你自己说,你打碎了本殿最喜欢的花瓶,本殿该怎么罚你才好呢?”凤玦坐在后院中央,跷着二郎腿,身上板正的皇子服被他穿得乱七八糟,这一根带散着,那一根衣带却跟衣角缠在一处,他也浑不在意,悠哉游哉地看着跪地哆嗦的小奴才。

    小安子本是宫里的奴才,因着和凤玦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个伶俐的,平日里很得凤玦的欢心,所以一直跟着二皇子从皇宫到了这皇子府。他在凤玦身边也好几年了,了解主子的脾气,也只有平日里气不顺的时候才会拿他出出气,眼下这情况,怕也是如此。他转了转眼珠子,才抬起头,苦着脸道:“殿下,奴才冤枉啊!”

    “你还好意思叫冤枉?”凤玦抬了抬眉梢,模样像极了凤池,鼻子里轻轻一哼,接着道:“本殿问你,今天早上,本殿可有交待过,那花瓶要放在书房里的矮几上,还让你插一支梅花?”

    “是。”小安子瘪着嘴,模样委屈。

    “那怎么我下了学去书房的时候,没见着梅花不说,那花瓶还碎了一地?”凤玦接着质问。一双黑琉璃般闪耀的眼定定地睨着小安子。

    小安子听皇子如此说,一下子直了身:“殿下,说到这个奴才真的是要来气了!这都怪小黎子,非要在后院养猫,那死猫平日里到处乱窜也就算了,今早奴才把花瓶放在矮几上就去园子里折梅花了,哪里想那死猫竟从窗户跳进了房间,刚好碰倒了花瓶,那花瓶砸在地上,就……就碎了……”

    “这么说,不关你的事?是小黎子那只猫的不是了?”凤玦唇角带着些微笑意,懒洋洋地问道。

    小安子点点头:“奴才也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还是那一畜生的错。”

    “你倒是会说话。”凤玦淡淡笑着,语气微嘲,“那本殿便找小黎子来问问,看看他平日里是怎么管教他那只猫的。”

    凤玦话音刚落,那小黎子已经从他身后自己走了出来,一上来便指着小安子的自己大骂:“陈大安,你个混蛋,你自己不关好窗户,倒怪起我的白雪来了!我的白雪喜欢到处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花瓶放不好,还怪起猫来了!真没出息!”凤玦还没来得及插话,站在一旁的猫主人继续破口大骂,“想我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分给你些,对你那么好,要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那些好吃的,还不如喂了刘嫂那条狗呢!”

    “黎二狗!你倒说我忘恩负义?那花瓶不就是你那死猫撞碎的?你好意思说的!”小安子也不是个软柿子,听得小黎子如此骂自己,也顾不上还在受主子的审问,噼里啪啦地回骂,“再说,你平日里那些吃的都是快馊了才拿出来给我们吃,我还嫌你那些东西吃了坏肚子呢!呸!”

    两人之间的这点私事凤玦本是没兴趣知道的,但现在见他们对骂得激动,渐成互掐之势,他在一旁倒是看得热闹,也不打算阻拦。

    正在两人骂得精彩之际,院外走近来一位公公,凤玦远远地看着,觉得有些像父皇身边的传话公公,一念未熄,那人已经叫唤开了:“皇上驾到!”

    凤玦只觉得有些懵,不是说皇上今天会在倚月宫里陪皇后娘娘的么?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关键是——还在这个时候?

    还来不及反应,凤池震怒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整个院子:“混帐东西!这是在干什么?”

    凤玦被这父君之威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带着犹疑和惊惶:“儿臣……参见父皇!”

    鹰隼般的目光如同锁定了猎物一般牢牢盯住跪在地上的儿子,一身皇子服穿得凌乱不堪,仪态尽失。

    “朕今天从宫里来,原想着能看见二皇子勤奋苦读的样子。没想到,玦儿今天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凤池悠悠开口,他一步一步走到凤玦面前,“朕倒是很好奇,玦儿现在,是在做什么?”

    凤玦感觉到父亲凌厉的目光正在自己后背逡巡,却是不敢招头去看,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垂得更低,嗫嚅道:“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

    “知错?”凤池重复着他的话,“朕却是不知,二皇子何错之有?”

    “儿臣白日不思进取,一心玩乐,有违父皇教诲。”凤玦乖乖认错,只盼着父亲能稍稍留情,不要罚得太重。

    凤池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低沉道:“玦儿,你自己说,该如何罚吧!”

    凤玦心里稍稍松了些,让他自己说,便是有机会了,只要自己认错态度再诚恳些,把责罚说得重些,父皇也许会舍不得罚自己那么重呢!他想了想,道:“儿臣自愿禁足三月,削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禁足?罚俸?”凤池淡淡重复,“朕的玦儿还真是长大了,连苦肉计都学会了。”这话,竟是将他的心思猜得十成十了。

    沉默,父子之间,君臣之间,这样的沉默让人心里没底,凤玦尚是如此,更不用说他身边跪了一地不敢动弹的奴才们了,方才还张扬着互骂的两人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凤玦只觉得这一刻,阳光都有些过分刺眼了。

    “如此,便依了你吧!”良久,凤池蓦道,语气和缓,“不过你这禁足太过容易了些,朕让人去请你母亲来,让她好好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皇子。”

    因祸得福,凤玦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要是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再见到母亲,他早就这么干了!不过现在也好,一切顺其自然,能遂了心愿,挺好。

    凤池扫过他忍不住流露喜悦的脸,心底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这孩子,如此依赖苏青澄,若是哪天知道……他不再想下去。

    “罢了,朕还有些事,接你母亲来皇子府这件事,朕会让你皇叔去办。”凤池显得有些疲累,“今日之事若现发生,朕不会再这么轻饶了,明白?”

    “儿臣明白。”凤玦低着头,认真地回答。

    父皇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自己今天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竟能让父皇动心思,请得母亲进皇子府里住,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凤池走后,他站起身,也顾不上方才那件花瓶案,直吩咐奴才收拾房间,欢天喜地地等着母亲来住。

    “殿下,奴才有个问题。”小安子见主子心情好,试探着开了口,“殿下的母亲来府里住了,那奴才们是唤她皇妃娘娘呢,还是什么?”

    “自然是……”凤玦的话出口一半便卡住了,一想到那日在念尧居见到父皇和母妃之间那股不寻常的气息,他便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从小便养在父皇的宫里,等到能自理了便被父皇从宫里送了出来,在见到母亲之前,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母亲是谁。宫里也没有母妃的宫苑,而五年前母妃突然回来,却一直没有进宫去,他也不知道母妃在宫里是个什么位份,只是旁人唤自己的母亲都是“母妃”,他便学着这般唤,母妃也是应承着的。可是,母妃为什么一直不肯进宫呢?凤玦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如何能懂?

    也许,母妃有什么秘密吧!他这样猜想着,不过不管怎样,母妃要来同他一起住了,他便是开心的。至于旁的,再说就是了。

    小安子在一旁见主子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笑了起来,心里起了嘀咕却不敢再问。

    “别问那么多了,等母妃住进来了再说。”凤玦摆摆手,“她是本殿的母妃,自然是你们的主子,不知道怎么唤,就唤‘主子’,明白么?”

    “明白明白!”小安子点头哈腰着,一脸受教的样子。

    正午阳光的确灿烂,凤玦眯着眼睛招起头,迎着那刺眼的白光,露出一个比之毫不逊色的笑容。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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