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京城浅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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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怎么不是我?”眼前的人笑着反问,唇角微微上扬,一双桃花眼弯出好看的弧度,“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的视线在青芷身上游走了一圈,目光揶揄得让人发窘。

    青芷只觉得脸上发热,像是被人剥光了一般不自在道:“是和朋友一起来看杜含烟跳舞的。”

    “原来是这样!”男子笑了笑,恍然大悟的模样,“正好杜含烟在我们厅里,你要不要来坐坐?”

    “嗯,好。”青芷现在还不想回去,连一丝疑问都没有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可等她进了他们所在的竹厅时已经后悔了。

    竹厅的桌边,杜含烟正笑吟吟地为苏寒玉斟酒,她的声音甜糯诱人:“苏公子,含烟为您舞一段助兴可好?”

    苏寒玉的目光牢牢锁住了进门后一直显得局促不安的青芷,半疑惑半不悦地看着她的一身男装,开口问道:“青芷,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芷听他问得这般自然,心里更闷了。你自己在这里玩乐,反倒不许别人来,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凭什么呀!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不善起来:“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青柳街的百花宴是难得的盛会,我自然是和你一样,慕名而来。”

    苏寒玉一怔,他从未想过她说话时会这么执拗,竟有些负气的味道。想到自己现下也身在青楼,没有立场去指责别人,只得慢道:“坐下吧!”

    早晨的阳光灿烂如金,洒在小院的窗格子上,一点一点钻进屋子,将整个天地都照得亮堂堂的。

    青芷早就醒了,但并不想起床,只懒懒地窝在被子里发呆。昨天的事情还在脑子里盘旋不去。苏寒玉虽没有正面指责她的不是,也没有待她冷淡,但那个美丽娇俏的女子来来去去,让她如坐针毡,最终不欢而散。

    没想到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会是这般的不愉快,而且让人难堪。青芷长长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这寂静并未持续多久,白梅便匆匆来敲门,语气里透着欢快:“小姐,开开门!今天公子带我们去看铺子,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青芷本想不予理睬,但听白梅说铺子的时候来了好奇心,想想躺着左右无事,不如出去走走。主意定下,她一边迅速起身穿衣,一边高声冲门外的白梅招呼,让她稍等片刻。

    “小姐你慢慢来,不急的!今天太阳不错,但还是有点冷,你多穿点,别着了凉。”

    “还有,小姐,你的发髻我来梳就好了,你别自己瞎折腾……”

    “小姐,你穿好了就开门,我提热水给你洗……”白梅兀自在门外絮叨得欢畅,青芷实在不堪忍受,连忙开了门,也打断了啰嗦的丫头。

    白梅不以为意,提了热水顺势进屋,利落地帮她准备好洗漱的用具,一脸笑吟吟地招呼她过来洗漱。

    “白梅,若你不这么唠叨,以后出嫁了必是贤妻良母。”水温刚好,青芷漱了口,洗了脸,坐在梳妆镜前感叹道。

    “瞧您说的!我哪里唠叨了?您这是没见识过唐姑娘的功夫呢!”白梅精心地为她选了发饰和耳饰,“小姐您平时太不注意打扮自己了,您该学着自己梳个简单的发髻,不然多不合适啊!”

    青芷翻了翻白眼:“你看,又唠叨了吧?!”

    白梅被她打趣得无奈,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坏小姐!”

    这一厢两个丫头正在打闹,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莫小姐,有您的请帖,相府送来的。”

    “相府?”两人面面相觑,皆是疑惑不解。

    “您看了就知道了,那送帖子的人还在院外等着回话呢!”门外的伙计未得允许不敢进来,对老板的贵客也不敢说重话,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站着,颇是为难。

    白梅接过帖子展读,才知是苏寒玉邀她过府一叙,明白跟青芷说了。她连忙理了理衣容,拿过请帖便出了房间,让那伙计带她去看送信人。

    “看来公子的情路可是坎坷得紧啊!”白梅低声叹着气,思考着如何向公子解释小姐的突然变卦。

    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等到轿子已经在半路上了,青芷才开始后悔,她不安地绞着袖子,可怜的布料被她扯得皱皱巴巴。

    呼——她长长吐出一口闷气,摇摇脑袋,不想了!反正人都在轿子上了,又不能半路跑回去,倒不如去坐坐,说起来也有日子没见过沉香她们姊妹了。

    陈方天今天过得很不舒坦。

    他开牙行已经三十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客人,明明前些天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可今天却挑剔了起来。一会儿说楼梯不牢,一会儿说油漆剥落太多,连那上好的楠木柜台他都说样式老套,不够吸引客人。

    天!这是什么逻辑?陈方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大有一脚踹走这位主顾的冲动。临了,那个跟在旁边的温柔小婢才道:“陈老板您消消气!我家公子这是肚里揣着不痛快,不是故意找您的茬儿,这铺子我们打算盘下来了,这是定金。具体的我们改日再谈,您看如何?”那白嫩嫩的小手,送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陈方天一肚子的气都没了。

    对方给足了面子,台阶儿也有了,陈方天也不是小气量的人,顺了口气道:“许公子您慢慢看,陈某还有点事,少陪了!”

    许大少爷抿着嘴角吝于开口,轻轻颔了首表示知道了,连个送行的眼神都欠奉,引得陈方天在心中直骂“不是东西”。

    “公子,您打算在这儿开什么店啊?”青竹用袖子擦了擦蒙尘的椅子,让许问卿坐下,“我们难道要在这里长住么?”

    “确切地说,我要在这里扎根了。这地方,我要用来开药局。”许问卿敛了衣摆坐下,在这灰尘蛛网满布的屋子里,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青竹和白梅交换了眼神,谁都猜不出主子心中的想法,他们的主子自从遇上莫青芷之后就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他们只能时时陪小心,处处留心眼,唯恐什么时候公子不高兴,拿他们来寻开心便真是地狱了。

    只是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公子现在心情不佳,定与突然离开的小姐有关。

    青芷正陪着木香习字,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惊得木香手里的笔一抖,原本平直的横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捺。小姑娘原本乐开的嘴巴也瘪了下来,委屈地悄悄抬眼偷觑师父。

    苏寒玉正坐着看书,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淡道:“木香,不用写了,出去玩儿吧!”

    小孩子似乎得了特赦令,弯弯眉眼一脸雀跃,连方才错了比划的字也管不着了,开开心心地丢了笔,拉着青芷便要出去。

    “青芷,你等一下!”苏寒玉放下手里的书,神色如常地叫住她,“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木香看看师父,又看看还在犹豫的姐姐,识趣地走开了。

    青芷本不想留下来。一来前日的事情她心中仍有不快,着实不太愿意搭理他;二来苏寒玉方才的语气有些生硬,仿佛命令自己一般,这让她心里更加不舒服。可终究,她还是乖乖坐了下来,等着对方开口。

    那人倒是自在,神情举止也都如常,似乎那日的不欢而散只是青芷单方面的臆想,就连今天的见面,他也是泰然自若,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真是自作多情!青芷气苦,暗暗数落着自己。人家是什么身份?会看上你这样的无名小卒?中人之姿都谈不上,更没有什么才情兼备、温顺贤淑的好口碑,更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人家能客气待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肖想着吃天鹅肉?别做梦了!

    莫青芷就是这样的脾气,得不到别人的承认,她能在心里用尽所有能想到的词,先把自己骂臭了。所以,当苏寒玉递来身份文牒的时候,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在连城的时候就查过了,实在是找不到你原来的身份。这文牒是我到户部帮你办的,对外你就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来投奔我的。”苏寒玉将文牒放在桌上,语声里是说不出的担忧,“快到新年了,京畿的防卫会比往常严些,毕竟有许多官员要入京贺年。人多眼杂,有了这文牒也便宜些,只是对着军官,还要机灵些,知道么?”

    青芷听他说得认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虚情假意,不由软下心肠,乖乖点了点头。

    苏寒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道:“不如你搬过来住吧?沉香她们也说想你,住在这里你们也好做个伴。”

    住这里?青芷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提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起来,她心里自然是十万分的愿意,只要能每天见着他,就算是茅草屋子她也能甘之如饴,更遑论这翰墨飘香的左相府?只是就这么住下来,岂不是又要在这儿吃白食?相府不比善济堂,至少在那里她还可以说自己是靠自己的能力吃饭——不论如何,她都不想欠他太多。

    青芷的迟疑在苏寒玉的眼里是分明的拒绝,他看着她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只觉得心上有块大石压着,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若不方便也就算了。府里冷清,怕是你来了也住不习惯。”未等她开口,苏寒玉便淡淡地为刚才的对话收了尾,这让青芷有些措手不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寥做回应。

    这边稍告一段落,木香的小脑袋便探了进来,甜甜地唤二人去吃午饭。

    苏相近来在宫中陪侍圣上左右,餐桌上算上木香也就只有四人,简单的四菜一汤,和在善济堂的规格几乎一样。青芷看着清淡的饭菜,心里赞叹着左相大人的勤俭廉洁。

    苏家吃饭的规矩不多,但“食不言”却是其中最重要的,席间只听得见筷子的声音,连小木香也是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任何小动作。

    青芷心不在焉地夹菜吃饭,神思已经飞到身外,在苏先生的身上绕了无数个圈子才慢慢回笼。苏寒玉毫无所觉,依旧垂着眼睑,安静地咀嚼,动作儒雅。

    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青芷的目光细细扫过面前的人,找不出丝毫头绪,而心里却又是柔情百转,绕过千肠。这样的不苟言笑,这样的木讷少言,一举一动都是有板有眼、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就能让自己相思难忘?光是这样看着他,她就已经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青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我,许是目光注视太专注,苏寒玉竟抬了睑,她猝不及防,没有收回视线就被他的目光困住。漆黑的眸亮如辰星,冷清清地照着她,宛如局外人般淡然自若。

    目光胶着之间,青芷已满脸烧红,窘迫得不知如何应对,仓皇地收回眼神,乖乖低下头吃饭,妄图以此来平复内心焦躁的她,却错过了苏寒玉眼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

    相较而言,青竹和白梅的午饭就真是味同嚼蜡了。唐念尧因为饭店里的食材需亲自采买已去了望京,餐桌上少了这个叽叽喳喳的老板娘显得格外安静。青九和白松已经被许问卿派去了江南做事,这偌大的饭桌上,只剩青竹和白梅二人忍受着许问卿所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

    “青竹,”许问卿放下碗筷,面无表情地拭了唇,道,“午后你去一趟相府,就说有要事,请小姐速速回来。”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将手中的布巾掷在桌上,起身回房。

    这让我怎么开口?青竹苦了脸,眼巴巴地看着许问卿离去的背影。白梅此时也吃完了,笑呵呵地收拾着碗筷,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青芷原本的打算,趁着饭后小憩的时候跟苏寒玉好好聊聊天儿,聊什么都行,只要是和他独处。

    今天的天气不错,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让人昏昏欲睡。沉香带着小丫头去午睡了。青芷兴高采烈地陪苏寒玉在廊下坐着,享受这难得的冬阳暖照。

    她小声地说着在连城的事,那是他离开之后的日子。普济寺里晨钟暮鼓的生活,皓儿的离开,许问卿的造访,以及后来在善济堂做伙计的日子。她絮絮叨叨地叙述着,声音恬淡温和,仿佛那都是别人的故事,而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

    “先生,你知道么,我后来在山上碰到……”她说起苻蓠,转眸看他,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入睡。那一直挺直高昂的头颅静静搁在椅背上,脖颈处的动脉在皮肤上律动,一下一下配合着他绵长的呼吸。

    青芷心里猛地一颤,如电流通过一般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激荡全身。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青芷觉得什么都不存在了,世间只有他们,就这样相对而坐,倚靠出亲密无间的姿势。

    她甚至想要抬手去触抚眼前的人,可手刚抬起,却有颓然落下。

    “倘若我已有倾心相许的爱人,我该如何自处?”以前曾说过的话涌上脑海,让她一时手足无措。

    如果真被言中,那我……青芷犹豫了。

    动心了,她对着苏寒玉安静而疲惫的睡脸,心中涌起一阵怜惜。的的确确,失去以往记忆却又固执的莫青芷,对苏寒玉动心了。

    多么讽刺?!她无奈地想。就算到了现在她依旧不愿放弃找寻记忆,但心中又隐隐生出了害怕。要是真有那样一个人,她该如何?

    “莫姑娘?”门房老陈悄声唤她,“外面有个叫青竹的小伙子,说有急事,让您速速回去,您看?”

    青芷想了想,估计是早上说起的事,轻声道:“陈大爷,烦您帮我说一声,我稍后就回,让他等等我。”

    “哎!”老陈点点头,转身慢悠悠地回门口去了。

    青芷几不可闻地叹了声,轻手轻脚地起了身,转而进屋抱了条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嗯——”梦中人低呓一声,微微转了转脖子,长睫盖着的眸半睁开,对这面前的人模糊地笑了笑,咕哝了一句,“青芷……”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咒语的话,那方才苏寒玉的那句梦呓便是让青芷沉沦的魔咒。这样可爱如孩童的睡颜一下子唤起了青芷所有的母性,让她毫无怨言做这一厢情愿的暗恋者。

    “青芷,你……”沉香的声音在身后乍起,青芷的手一颤,掖好的毯子险些被掀下来。

    勉强定了心神,她才转身面对沉香,轻声道:“沉香,我得回去了。先生在睡觉,你看着点儿,别让他着凉了。晚点日头下去了你就叫他起来,最好能煮些姜茶暖胃。”

    沉香眼神平静地一一点了头:“放心吧!你有事就先去忙,我会跟师父说的。”

    “那我先走了。”青芷拉了拉她的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沉香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眼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若让唐念尧来评价许公子,她只会说四个字:阴阳怪气。而这也是深得青竹等四人同意的观点。的确,许公子的脾气不似常人,甚至有点怪——当然也可以说是诡异。

    回念尧居的路上,青竹一个劲儿地提醒小姐要少说多听,别逆了许公子的鳞,惹得他炸了毛谁都没好果子吃。青芷听他如此战战兢兢地跟自己交代,还用那样矛盾的形容,不由莞尔。最终在青竹的苦苦哀求下,她总算答应采纳他的建议。

    可现实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回到偏院,许问卿午休刚起,见了青芷也只是简单闲话了两句,便唤白梅拿好银票随他去牙行交易。青竹之前的交代一点也没用上。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青芷拍拍他的肩膀,对方犹自发着愣,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我有些困了,先回屋睡觉了哦!”也不等青竹反应,她便懒懒地回了屋。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去。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太阳落了山,带走了唯一的天然热源,天地间很快冷了下来。

    京城的冬天特别冷,但青芷却好像很习惯了一般,仅披了外袍,自己起身将暖炉点了起来。

    看来那时在山上过了些日子,竟能强身健体呢!她有些窃喜,心里也开始想念那个别扭的小孩子。不知道苻蓠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独居深山之中,他大概会很孤单吧?只怪自己不够坚持,当时应该就让他下山才对,不管怎么说,山下总比那苦寒的山上好多了。怎么会有那么固执的孩子……她低叹一声,将暖炉盖上。

    热意从镂空的暖炉中透出来,很快便把房里熏得暖意洋洋。她舒服地伸了懒腰,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是苏寒玉给她的身份文牒。木质的文牒表面磨得温润光滑,带着些许暖意,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苏寒玉浅淡的语气,会心一笑。

    许问卿进屋的时候,见着的便是这样的情形。青芷散着长发,外袍套在里衣上,宽大得几乎滑下来,使她看起来格外纤瘦。她侧对着自己,眼角眉梢的温情却显而易见,唇角的弧度也是平常所看不到的柔软。

    从许问卿的角度看不到她手里的东西,他轻轻走上前:“青芷,我给你办好了……”话语在他看到青芷手里的东西时戛然而止,许问卿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办好了什么?”青芷转头问他,额头几乎碰上他的下巴,惊觉两人的距离太过暧昧,她退了两步,垂睑时,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你给我办了身份文牒?”她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这一动作在许问卿的眼里被自动解读为戒备和谨慎,他冷冷勾了嘴角,沉黑的眸深不见底。

    “是我多此一举了。”他自嘲似地开口,眉梢微挑,袍袖一动,那文牒已送进来暖炉。

    青芷没想到他会如此激烈,惊呼道:“你这是做什么?!”也不管那炉火有多烫,伸手就去拿已被火舌舔着的文牒。

    许问卿不意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似乎比自己还不管不顾,可拦她已经来不及,文牒的外壳已起了火,正颤颤地拎在她手里。许问卿劈手打落文牒,抬脚踩灭了火苗,驼绒地毯上却被灼了一块,光秃秃的颇为难看。

    “好好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烧了它?”青芷气恼地责备,捡起地上的文牒,小心地甩袖子擦拭灰烬,“便是我已经有了文牒,这个也不能烧掉啊!户部那边很难疏通吧?”

    苏寒玉是左相之子,又是太子倚重的臂膀,户部的人怎么着也要卖老相爷和太子三分颜面。他办文牒自然没什么障碍;可许问卿不同,虽然看起来他似乎是很有钱,但却是个乡野人士,与官府打交道的机会必定不多,如今这文牒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去打点。

    当然,她这完全是低估了许问卿的能力。

    “还好。”许问卿自然不会笨到说“易如反掌”之类的话,他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但在青芷的眼里却是故作轻松地掩盖了事实,心里更是无奈。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打算在京城开家药局,铺面已经盘下来了,等装修结束我们就搬过去住,大概也就在元宵节的时候,你没事就翻翻药书,先学着些。”许问卿正色道,“青芷,若要在京城生存,你需要更多的能力,我不留闲人,这点你也知道。”

    “嗯。”青芷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总算,到京城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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