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一枕轻梦了无痕(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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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夏侯云诗再次严重怀疑她当初留下凌月川就是个错误,她是不怎么喜接触人群,可再千奇百怪的人都没有谁能够像凌月川这样聒噪,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夏侯云诗伸指轻触被凌月川刚刚亲吻过的唇瓣,冰冷的墨眸透过窗外,若有所思的望着花圃边缘那个静止不动的背影,那个男子似乎一点都不畏惧她的寡淡冷情,也不嫌弃她这一头异于常人的发白发。
她不是第一次煽凌月川的耳光,却是她第一次打的如此慌乱和心虚,早在凌月川含住她的耳垂时,她完全可以闪身躲开,而非等他吻上她的唇。
心跳如鼓,全身僵硬,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但整个人却有种飘在云端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不是不拒绝,而是潜意识里不想拒绝,夏侯云诗太害怕这种不受控制得感觉,这个世界除了师傅和师姐,谁都不可以信,谁都不会打从心底接受她,何况是这个从天而降说话颠三倒四的凌月川,即使有时候他的话,会让她冰冷的心感到温暖,让她如枯井的心掀起点点涟漪丝丝波澜,甚至让她冷硬的心忽然变得柔软。
实在太神奇了,夏侯云诗每次都在他身上轻轻点两下,而他不仅全身无法动弹,而且口不能言,凌月川决定等夏侯云诗气消了之后,他也要学这点穴手法。
夏侯云诗煽他的那把掌,使他左边脸颊到现在都像火烧了一样疼,不过一巴掌唤一次亲密接触,怎么说都是他凌月川赚了。
凌月川还记得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张仿古的桌櫈,一盏清茶,旁边倒放着三个白瓷杯,桌上还放着一个香炉,白色的烟雾正冉冉升起,待看到那些雕花门窗时,他心里打了个哆嗦,一些凌乱的画面再次如潮水般涌向他疼痛不已的脑海中。
卡车,猛烈的撞击声,碎玻璃溅的四处都是,小豆芽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耳,眼里满是恐慌,疯子的双腿被车窗卡住,半边身子吊在半空,而筱茹的身子却被卡车撞飞,滚到地面,瞬间血染尘沙,而他凌月川的胸前正插着一块玻璃碎片,那件白色外套满是血迹。
身子向前倾斜,他使劲全力,将疯子的身子拉回来,与他一起撞开摇摇欲坠的车门:“疯子快去救筱茹她……被车撞飞了。”他感觉身上的血液快流之殆尽,努力的睁着双眼:“小豆芽你别怕……快点爬出去。”说完这句话,他的意识开始涣散,闭眼前他听到疯子失声大喊:“筱茹拜托你睁开眼睛看一眼疯子……不…辛筱茹你醒醒不要睡……凌月川你快点过来……快点呀……筱茹她不行了……”身子被人一直摇晃不停,奇怪这车里面怎么会下雨呢,难道车顶也坏了:“凌月川你别吓唬小豆芽……你别闭眼……唐楚枫呜呜……凌月川他满身是血呜呜…唐楚枫凌月川他……他不行了……”后来他的世界一片安静,片刻后他发现他的身子飘在空中,他看到疯子泪流满面的摇晃着筱茹,小豆芽正吃力的将卡车里的自己往外拽,怎么会出现两个他呢,难道是灵魂出窍,筱茹一定还没死,他没看到筱茹的灵魂,他无声的大喊:“筱茹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我们说过要一起看星空。”
一阵狂风卷来,悬在空中的他身子摇摇欲坠,待风过,他竟然看到黑白无常走到筱茹的身旁,接着从筱茹身体里起来另一个神情木然的筱茹。
他努力飘过去,伸手阻拦,却什么也抓不住,他想哭,却没有眼泪,他想喊着筱茹的名字,而筱茹似乎没有听到,他跪在地上,望着锁着筱茹魂魄的黑白无常无声道:“求求两位黑白大哥,你们抓我,不要抓筱茹,她是无辜的……”然而黑白无常竟然对他视而不见,从他的身子穿过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看不见他,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嗤笑:“愚蠢的人类,黑白无常不去抓你,而你反倒想贴上去。”
他回头,见是一位只有身子没有脑袋的怪物,身子向后一退,怪物的头去哪了,心念至此,那怪物竟然哈哈大笑:“你说水是怪物,我乃无头巨人刑天。”话落,袍袖一挥,冷冷道:“愚蠢的人类,去你该去的地方,如雾亦如梦,一切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待他醒来,就在毒谷里。
女子颜若冰霜,发白如雪,神情淡漠,墨眸无情无绪,就那样忽然出现他的面前,而他竟然出口道:“敢问姑娘可是玉罗刹练霓裳。”见白发女子没有反应,他笑着道:“还好你不是,否则我都怀疑我自己是卓一航了。”女子依旧冰冷如初。
女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离开,而他又能去哪里了,筱茹不知道被带到那里,疯子和小豆芽有没有得救,他所在的地方是中国古代还是异时空,他本想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女子,让他留下,谁知女子竟然点住自己穴道,原来巧舌如簧也有百无一用的时候,唾沫横飞也只是浪费口水。
“凌月川,去做饭。”夏侯云诗解开凌月川的穴道冷冷开口。
哑然失笑,凌月川轻轻移动站着有些发麻的身子,回眸道:“小诗娘子,你不气了。”
夏侯云诗没有说话,直接飞身掠到花圃中,又继续研究那些奇花异草。
“小诗娘子,有些记忆恍如梦境,而梦醒却是了无痕迹,但凌月川一直都记得那样清楚,关于我的,关于你的。”凌月川有些迟疑的开口,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夏侯云诗说这些话,难道是因为那个无头巨人,刑天的话。
刑天,他记得小时候所看的山海经里面曾提过此人,但时间过的太久,关于刑天的具体情况,他又记不起来,或许他改天出谷去询问那些博学多才的老者,说不定他们会知道关于刑天这个人。
“小诗娘子,我去做饭了。”凌月川收回思绪,对着夏侯云诗的背影说道。
夏侯云诗望着凌月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有些记忆恍如梦境,而梦醒却是了无痕迹,是这样吗?
白温玉好整以暇的坐在马车里,鬼晨挥着鞭子赶马车。
忽然,马车停下来了,白温玉掀开车帘见鬼晨正跳下马车。
“出什么事了?”白温玉问。
“前面似乎躺着一个人。”鬼晨指着一处杂草横生的地方。
顺着鬼晨所指的地方望去,那里确实有一个人,蓬头垢面不说,身上所穿衣服竟然看不出颜色,白温玉慢慢跳下马车,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拔断一根枯草,鬼晨将那人的头发拨向一边,露出那人的脸。
“怎么是他?”白温玉和鬼晨异口同声的道。
“你认识他。”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
眸光在空中相汇,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一笑,鬼晨道:“风云镖局的少镖头骆既问,小玉儿自然认得。”
“鬼晨,下次请你将小玉儿三个字咽回肚子,最好是从脑袋里自动清除。”白温玉咬牙切齿的说,他都不再唤鬼晨阿桂了,可这鬼晨同他讲话,三句不离小玉儿,若不是他现在腿脚不方便,他早就让这个乞丐头头也尝尝荡秋千的滋味。
鬼晨笑而不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白温玉。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劝你最好将骆既问抱上马车。”白温玉斜睨着鬼晨,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别看我,我可是有伤在身。”说完不再搭理鬼晨,白温玉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
没办法,鬼晨只得将昏迷不醒的骆既问弄上马车。
“两位,这位小兄弟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他只是饿晕了。”
听了大夫的话,鬼晨与白温玉面面相觑,风云镖局的少镖头竟然是饿到失去意识,这世界太离谱了吧。
“多谢大夫,这是诊金。”白温玉彬彬有礼的说。
大夫接过银子,抱拳道:“两位那老夫告退了,对了,老夫刚刚把脉时总觉得那位公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刚刚看起来倒也温文尔雅。”鬼晨笑着说:“可小玉儿你为何老是对我凶巴巴的?”
一手拍着鬼晨的肩膀,白温玉微笑慢慢道:“因为你是阿桂。”
娃娃脸一跨,鬼晨怎么总觉得白温玉刚刚好像在说,因为你是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
“他怎么办?”白温玉指着骆既问有些郁闷的说:“总不能让他一直饿着,那个大夫也不懂开些药给骆既问吃。”
哈哈哈哈……
鬼晨笑的肚子痛,指着白温玉道:“拜托,骆既问只是饿过头了,没病没痛的,你要他吃哪门子的药,就算要吃也是吃清粥之类的流食。”
“那你还不去弄,再笑,人就被你笑没了。”白温玉一本正经的说,真以为他不懂,他只是想将照顾骆既问的事丢给鬼晨而已。
笑容一下子凝结在娃娃脸上,鬼唇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承认他又着了白温玉的道了。
吩咐小二尽快弄着饭菜,鬼晨这才坐到凳子上,望着昏迷的骆既问若有所思。
大夫刚刚说骆既问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到底发生什么事,堂堂风云镖局的少镖头就算再怎么穷困潦倒也不至于将自己饿到如此地步。
原来白温玉与鬼晨还不知道离溪城所发生的大事,这两人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山路。
本来两人是可以走大路的,但白温玉不想被一直在寻找他的那些手下发现踪影,更重要的是白温玉不想手下知道他的腿脚受伤的事,否则传到天水国的皇宫里,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而且他不想母后担心。
不管走哪条路,对鬼晨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他本来就是一个乞丐,终日都在流离飘荡,他本就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而水云居只是他召集丐帮弟子的一个据点,倒也称得上是他暂时的栖身之所。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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